這句話有明顯的成|人意味,顧揚還沒來得及反應,浴袍的腰帶已經被拉開。年輕的身體漂亮結實又一覽無餘,陸江寒稍微有些驚訝,卻很快就變成了另一種更加橫衝直撞的熱烈情緒,他把他揉進懷裡,低聲問,“這是給我準備的驚喜?”
顧揚很想說,其實是他洗澡之前太緊張,忘了把……內褲,從行李箱裡拿出來,但沒關係了,驚喜就驚喜,隻要對方喜歡,一整晚不穿也沒問題。
安全套和潤滑劑都來自政府機關門口的便利店,顧揚很想采訪一下當事人,他是怎麼在開嚴肅經濟交流會的時候,還有心情跑出來買這種東西。
陸江寒撕開包裝袋。
顧揚無所事事,視線往下掃了掃,越過那緊實的肌肉,眼底像是被灼傷似的跳了跳,而心裡這才猛然湧上一股……無措的意亂情迷來。
小王子躺在他的草地上,手指縫裡沾滿濕漉漉的星光。清風草露的童話故事和成年人的現實世界相差甚遠,書裡所沒有寫的,長大的過程中除了惡龍、騎士和愛情,還有撕裂難言的痛楚,它們叫囂著撐開秘境,在那裡留下濕熱的傷痕。
聲音是顫栗的,身體也是。
陸江寒和他十指相扣,低頭心疼地吻掉一滴眼淚。
顧揚雙手環過他的脊背,天花板上的吊燈被晃成一片虛幻的影子,他其實並不知道該怎麼樣取悅對方,隻能像一條乾涸的魚,張著嘴胡亂扭動喘息,再被迫接受一切給予和索取。
但幸好,這樣就夠了。
破碎的求饒擠出嗓子,又尖銳又沙啞不成調,偏偏有人在耳邊說,叫得真好聽。
顧揚拖過一邊的方形靠枕,無力地砸在他身上。
陸江寒捏起他的下巴,吻得很小心。
這是一個混亂又情|色的夜晚,顧揚還沒來得及仔細回味,就已經沉沉睡了過去。他知道自己形象很糟糕,大概率會像一隻剛被人從溫熱糖稀裡拎起來的兔子,又濕又黏糊糊,毛貼在身上,還被燙得耳朵發紅,但像就像吧,哪怕現在總裁興致大發,掏出大紅波點秋褲給他來回穿穿脫脫十幾次,也隨便了。
是真的累,比通宵熬夜十天還要累的那種累,連指尖都不想再挪動半寸。皮膚上依舊酥酥|麻|麻,像是對方帶著薄繭的手還在遊走,顧揚不自覺地顫了顫,腳趾也使勁蜷縮起來。
“沒事,放鬆一點。”陸江寒把溫熱的毛巾放在一邊,抱著人哄他,“好好睡。”
顧揚說:“唔。”
陸江寒笑了笑,扯過被子蓋住那赤|裸的肩頭。
遠處的天已經悄悄露出魚肚白。
……
等顧揚從夢裡驚醒的時候,床頭的手機正在震動。
窗簾被拉得很嚴實,隻有些許微光透進來,身邊沒有人,全身酸痛得像是被車碾過。他費力地摸過手機,來電顯示藍森。
“你去哪出差了?”對方上來就問,“我還給你扛了一箱新產品過來,結果他們說你要下個月才能回來。”
“嗯。”顧揚靠在床頭,“什麼新產品?”
“你這是剛睡醒?都十二點了。”藍森靠在走廊牆上,繼續眉飛色舞道,“是我和幾個朋友新研究出來的鮮食麵,通俗一點來說,就是高級方便麵,得自己煮,純天然無添加,你什麼時候回來?那藤椒牛肉味,絕了。”
顧揚暈頭暈腦,也沒聽清對方在嘰裡呱啦說什麼,隻敷衍地“嗯”了一句。
“生病了?”藍森問。
“是吧,好像有點發燒。”顧揚試了試自己的額頭溫度,“行,等我回來吃吧。”
“你在哪出差呢?”藍森又問了一遍。
“我沒出差。”顧揚打了個嗬欠,“就在市內,度假。”
藍森立刻來了興趣,是我想的那種度假嗎?千萬彆說你們又去吃了剁椒魚頭,跳水牛蛙也不行。
“我們在月光路。”顧揚赤腳踩過地毯,一路挪到浴室裡,“寧文區這一片。”
“那不都是景點麼,一堆名人故居,你怎麼睡那兒去了?”藍森有點納悶。
顧揚把牙刷從嘴裡拖出來:“他在這裡買了一棟房子。”
月光路的,一棟房子。
藍森稍微暈眩了一下。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麼善變,靈魂摯友前幾天還是野蠻脫俗的清新小白花,帶著總裁吃剁椒魚頭的那種,結果轉眼就回歸霸道總裁小嬌妻的正軌,開始專心致誌日天日地。
這種庸俗的、充滿三流套路的生活啊。
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羨慕。
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