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明顯是在教唆,甚至說是遠程指揮犯案過程也不為過。顧揚立刻打算在警察叔叔接到報警之前,先想辦法自救,吸毒人員就夠瘋魔了,更何況還是被利用誘導的吸毒人員,也不知道電話另一頭的人是誰,但無論是誰,估計車裡這三個瘋子都已經被洗腦成功,覺得砍自己一隻手,進去坐幾年,出來之後就能衣食無憂毒資充足,完全是一筆劃算買賣。
車子漸漸開往深山。
與此同時,另一輛車也停在了路邊,風景攝影師蔣山從車裡下來,疑惑地看著路中間那一堆傾灑的……烤魚?以及巨大一箱被風吹開塑料膜的茉莉花,香氣很濃鬱。由於山道上車輛稀少,所以這些東西並沒有被碾壓,依舊是完整精致的包裝,不像是缺德司機拋出來的垃圾。
更何況旁邊還有個iPhone最新款手機。
蔣山試著點了點那已經粉碎的屏幕,亮起來後是顧揚的照片。
他被嚇了一跳。
……
蔣山轟轟狂奔進派出所:“我們要報警!”
跟在他身後的還有陸江寒和藍森,男朋友和靈魂摯友都以為顧揚在對方那兒,隻好一邊心裡泛酸一邊裝豁達,直到接到吳梅的電話,才發現人已經消失了至少兩小時。
電話打了一圈,沒人知道顧揚在哪兒,楊毅和杜天天他們此時已經分頭開車去了武聖鄉。
“您先彆急。”負責接待的小警察做記錄,“手機是在哪裡撿到的?”
“這裡。”陸江寒指了指地圖,“最近有個吸毒人員盯著他。”
“我馬上和武聖派出所的同事聯係。”小警察說,“請他們協助找人。”
做完登記後,蔣山留在了派出所等消息,陸江寒和藍森開著車,一路直奔武聖鄉。
“陸總。”許淩川打來電話,“我們已經問過易銘了,他完全不知情,這事按理說也不像是他乾的啊,顧揚現在找到了嗎?”
“沒有。”陸江寒握緊方向盤。
“行行,我現在也過來找人。”許淩川掛斷電話,也很有幾分後怕。眼看著再過幾天,記者招待會就要舉行,現在可好,設計師不見了,哪怕拋開人性道德,純站在淩雲副總裁的機器立場上,這事兒也操蛋得可以——還不知道會被競爭對手傳成什麼樣。
另一處公寓裡,易銘手指有些顫抖,撥了三四次也沒按下撥通鍵,李大金卻自己找上了門。
“易哥。”他一臉慌張,“出事了。”
“什麼事?”易銘心裡湧上不祥的預感。
“申瑋鬨出案子了。”李大金壓低聲音,“他把顧揚給綁了。”
易銘腿一軟,差點坐在地毯上。
“怎麼辦啊?我勸他不聽啊,非說要幫你出氣。”李大金一拍大腿。
“他人在哪兒?”易銘問。
“這我哪知道。”李大金說,“不然這樣,咱彆管了行嗎?就假裝不知道,否則一管惹一身騷。”
易銘哆哆嗦嗦地說:“我去報警。”
“彆啊!”李大金攔住他,“這事兒和你有什麼關係,那就是一吸毒分子綁架了一個有錢人,想敲詐勒索,至於後續會怎麼樣,有警察呢。”
“他的新電話是多少?”易銘說,“給我。”
“易哥——”
“你他媽給我!”易銘吼了一嗓子。
“我打我打,你的他還未必接。”李大金掏出手機,“先彆著急。”
響了足足七八聲,申瑋才接通電話。
“怎麼樣,人放了沒?”李大金問。
申瑋看著敞開的車門和空蕩蕩的後座,胸口劇烈起伏,咬牙道:“殺了。”
電話開著免提,李大金看了眼沙發上的人。
易銘腦袋像是受到一記重擊,他喉嚨乾澀,發不出任何聲音,滿心隻有一個念頭。
完了。
所有人都完了。
他跌跌撞撞,幾乎是衝出了門。
“你說你,怎麼能殺人呢,這違法的你知不知道?”李大金抱怨。
“給我一筆錢。”申瑋說,“我要跑了。”
“怎麼給你啊這,警察都快上門了。”李大金說。
“讓易銘現在立刻給我送來,小嶽灣。”申瑋說,“要不然我就把他供出去,說這都是他指使的。”申瑋惡狠狠地說。
“你說你這傻小子。”李大金坐在沙發上,“那麼大聲音乾什麼,你老板就在我這兒呢,聽到你那句殺人,他嚇得臉無血色,剛剛已經跑出去了,估計是要報警。”
申瑋情緒激動:“我他媽為他殺人,他要報警抓我?”
“這……”李大金轉動了一下手裡的火機,“沒人讓你殺人啊,行了行了,快跑吧。”
電話另一頭惡毒地罵了一句,然後就是“嘟嘟”的忙音聲。
李大金給自己倒了杯酒,順手撥通了易銘的電話。
“易哥,他們好像在小嶽灣。”
接到易銘報案的轄區派出所很快就聯係到了武聖分局,說根據綁匪自己交代,人質很有可能已經遇害。
……
顧揚一瘸一拐,在山裡緩慢地往前挪,腿疼,又冷,手裡還得拎著棍子防身,棍子上還長刺,還紮手。
優雅又有教養的小王子,此刻難得想吼一句X犯罪分子祖宗十八輩的絕世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