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過年,而是和喜歡的人一起,鄭重地回家見長輩。
普東山的新店開得很順利,Nightingale的發展勢頭也很好,所以他現在終於有足夠的底氣,可以站在他身邊。
“那我先陪你在國內過完除夕,等初五的時候,再一起飛美國。”陸江寒說,“至於我父母應該什麼時候去觀瀾山莊,我們回家再和伯父伯母商量一下,好不好?”
“都已經想到這一步了嗎?”顧揚問。
陸江寒笑:“我還想了更長遠的事情,你要不要聽?”沒有人能說清愛情的保鮮期是多久,但至少現在,他還清晰記得當初在小蘇山的帳篷裡,他的小王子趴在小小的窗戶旁邊,專注看著螢火蟲,再被篝火照亮眼睛。
那是他見過最好的畫麵,好到想一輩子握在手心。
空氣裡浮動著粉紅色的愛意,一絲一縷包裹出結界,能徹底屏蔽外界的那種。
禿頭鸚鵡實在看不過眼,陰陽怪氣地咳嗽起來。
陸江寒:“……”
顧揚:“……”
小護士抱著昏迷不醒的小橘子站在旁邊,麵頰紅潤地遞過來:“觀察半小時,醒來之後,確定不會麻藥過敏再帶回家。”
顧揚說:“哦。”
陸江寒說:“謝謝。”
小橘子吐著舌頭,翻出白眼。
失去了蛋蛋,還要看主人談情說愛。
回去要吃一百根凍乾。
觀瀾山莊裡,顧媽媽還專門給小橘子煮了牛肉,但醫生叮囑要禁食禁水半天,胖貓隻好不甘不願地戴著恥辱圈,趴在窩裡虛弱喵喵。
“媽。”顧揚敲敲書房門,“有空嗎?”
“怎麼了?”顧媽媽放下手裡的書,“進來坐。”
顧揚拉開椅子,鼓了鼓勇氣:“我今年……能不能去美國過年?”
顧媽媽看著他笑。
“媽!”顧揚有些尷尬。
“當然能。”顧媽媽輕聲問,“那他的父母呢?是不是也得來我們家一趟。”
“是。”顧揚說,“他說等吃完晚飯後,再商量時間。”
“真的想好了?”顧媽媽拍拍他的手,“過完年見完麵,接著就該是下一步了,這可是一輩子的事兒。”
顧揚點頭:“嗯。”
顧媽媽笑著說:“那我和爸爸也沒意見。”
“媽。”顧揚心底發燙,像小時候一樣抱住她,啞著嗓子說,“謝謝你。”
他覺得自己運氣很好,有很好的家庭,很好的戀人,很好的工作。
生活一帆風順得不像話。
心思細膩的小藝術家,偶爾也會莫名其妙想哭,哪怕並沒有悲傷的事情、悲傷的場景。
比如說這個周末,他就鼻頭很紅。
小橘子蜷縮在它腿上,蛋蛋無存,雙眼含淚。
一人一貓,倒是出人意料地和諧。
既然決定了要去美國,那就要開始著手準備禮物的事情。陸家兄弟姐妹眾多,聽起來盛產霸道總裁,顧揚難得毫無頭緒了一回,並且很想家暴陸先生。
“應該是他們給你禮物。”陸江寒用被子裹住他,“緊張什麼?”
“當然會緊張。”顧揚倒在一邊,“除了伯母,我誰都沒見過。”
“可你見過的‘伯母’是所有人裡最難搞的一個。”陸江寒笑笑,“既然連我媽都喜歡你,那其他人更沒問題。”
“是嗎?”顧揚看著他。
“我爸也很想見你。”陸江寒把人拉起來,“他還上網搜了你的新聞,查了Nightingale的銷售業績。”
顧揚:“……”
顧揚說:“更緊張了。”
“那怎麼辦,我用美色來安慰一下你?”陸江寒提議。
顧揚往他的睡衣領口下瞄了瞄,胸肌很性感。
陸江寒趁機推銷:“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顧揚笑著用腦袋拱拱他:“才不要。”
而在遙遠的大洋彼岸,陸媽媽也正在給全家開電話會,再三強調揚揚是藝術家,很浪漫很才華橫溢的那種,請你們屆時稍微注意一下聊天內容,不要暴露沉迷賺錢的庸俗本性。
否則我就錘爆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