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揚比他早結束兩個小時,已經洗完了澡,正靠在床頭看書。
“替我給楊毅記一筆。”陸江寒抽開自己的領帶,隨手一丟,“要不是他,我七點多就能回來。”
“喝醉了?”顧揚把書放在床頭櫃。
“沒有。”陸江寒敞著襯衫領扣,彎腰在他額頭上親了親,力度明顯要比平時更大,帶著濃厚的酒味說,“我先去衝個澡。”
顧揚看著他的背影:“不如我們今晚都好好睡覺?”
然而陸江寒已經進了浴室,在關門的一刹那,腳步還踉蹌了一下。
顧揚:“……”
酒店的浴室全透明,而酒醉後的霸道總裁,也沒有主動拉浴簾的思想覺悟,所以顧揚被迫全程圍觀了這猛男沐浴圖,刷刷的水流滑過身體,肌肉分外結實漂亮。
十分鐘後,陸江寒抓過一條浴巾,邊擦邊走出來,一愣:“你怎麼還戴上眼鏡了。”
“兩百度也是近視,為什麼不能戴眼鏡。”顧揚的理由很淡定充分,“過來,我幫你把頭發擦乾。”
陸江寒坐在床邊,整個人都靠在他身上。
顧揚心裡叫苦:“要不然我去隔壁給你開個房?”
陸江寒拉過他的手腕,把人壓到了身下。
“喂!”顧揚拍拍他的胸口,“彆鬨。”
陸江寒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笑出聲:“哪兒鬨了?”
顧揚疑惑:“你到底喝沒喝醉?”
陸江寒在他耳邊吹了口氣:“你猜。”
顧揚的皮膚迅速起了一層小小的顆粒,他不自覺地側過頭:“喝醉了就乖乖睡覺。”
“沒醉。”陸江寒和他額頭相抵,“不然你考我。”
顧揚問:“一加一等於幾?”
陸江寒回答:“二。”
“四乘以六。”
“二十四。”
“三百二十七乘以五十再減一百八十八。”能答上來算我輸。
陸江寒短暫地想了想:“一萬六千一百六十二。”
顧揚:“……”
顧揚說:“你稍微等一下,我去拿個計算機。”
然而陸江寒已經關掉了燈光總開關。
四周一片黑暗。
視覺被剝奪後,聽覺和觸覺就更加敏感起來,兩人先在被窩很幼稚地打了一架,然後就逐漸變成了另一種聲音,細碎的、曖昧的。
是下過雨的海島,有濕漉漉的花瓣,和濃烈的香氣。
這是相當“新婚”的一個夜晚,很合格。
以至於顧揚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他趴在柔軟的被窩裡,一邊愁眉苦臉按摩腰,一邊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昨晚陸先生究竟有沒有喝醉,以及,那個脫口而出的速算答案,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你可以再考我一次。”陸江寒拉著他坐起來,“不過要是再算對的話,我要求有獎勵。”
“你還會速算?”顧揚很狐疑。
“天生的。”陸江寒說,“陸家人人都會。”
顧揚:“……”
原來你還有這種令人羨慕的祖傳技能。
陸江寒又問:“兩百六十乘以二等於多少?”
顧揚想了想:“老土。”
但也很浪漫。
“我愛你。”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