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書熔自然沒有離開, 他隻是在遠處看著並肩往小區進去的兩人,心裡有著他不能理解的疼痛。
他給秘書去了電話,秘書就在附近,接了電話便開著車來接他。
上車後, 易書熔沉默了很久, 才啞著嗓子說:“聯係本頓先生, 我想接受檢查,我要治腿。”
本頓先生並不是外科醫生, 是個心理醫生, 易書熔的雙腿確實無法動彈行走, 但是, 更大的原因是在生心上的。換句話說,他隻要克服了心理上的障礙, 那麼,站起來並不是難事。
易書熔同樣出於家族鬥爭,成為了犧牲品。同樣被父母放棄,甚至是親身母親將他推到樓下。摔斷的腿那兩年便治好了,但是,他再也無法站起來了。一個是因為母親的傷害給他造成的傷害太大,一個是因為怕如果自己完好無缺將會受到更大的傷害。
從此,易書熔便坐上了輪椅。這一坐就是10多年, 衛立韞對於易書熔的幫助, 何嘗不是因為兩人近乎相似的經曆?
衛立韞的出手, 就是想要幫助曾經的自己, 拯救易書熔,就和拯救自己一般。
易書熔到家的時候,尤詩桔也正被經紀人護著回來。經紀人看見易書熔,雙眼裡都是鄙視,對尤詩桔說道:“你乾什麼還讓他留在這裡?”
尤詩桔心裡想著,就是她不要,她也不想便宜了江暖。但嘴上還是說:“我們最困難的時候,一起互相幫助,如今我發達了,自然要拉他一把。”
完全沒想過,自己都發達多久了。
易書熔呆呆地坐在客廳那裡,這裡的客廳和曾經他和江暖合租的那個不一樣。它又大又明亮,現代化的設置,無障礙地板,猶如藝術品一般的吊燈。
易書熔伸手摸著麵前的茶幾,著名設計師的概念沙發套裝,大麵積高清晰的電視。這裡,確實比江暖那裡好,甚至連暖氣都是中央調控。而江暖家,他從來都要開兩台空調,才能把房間弄暖。
聽到經紀人的話,他轉頭看向兩人,雙眼犀利的猶如利刃。經紀人心裡一驚,懼的後退兩步。易書熔看向尤詩桔,心裡這才好受一些,他說:“詩桔,我餓了。”
尤詩桔心裡皺眉,但麵上卻說:“老林,你出去買份便當回來,去濃鬱湯那裡買。”
經紀人也就是老林,一聽這話便想皺眉說濃鬱湯多貴啊?但是,看了看尤詩桔陰鬱的眼神,她最後閉上了嘴。
等經紀人老林走了,尤詩桔這才走到易書熔身邊,給易書熔倒了杯果汁,笑著問:“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易書熔被問的一愣,尤詩桔也不在意,她本來就不喜歡他。她喜歡健康的、帥氣的、有錢的、有權有勢的、對,就像衛立韞那樣的。
易書熔呢?沒有健康、沒有錢財、沒權沒勢,唯一有的還是一份無關緊要的帥氣。
尤詩桔雖然不愛他,但還是想著把易書熔把在手裡,隻想讓江暖眼巴巴看著,羨慕著,然後有一天她就甩了易書熔。讓江暖知道,她求而不得的,是她尤詩桔不要的。
“今天出門去了,我去見了江暖。”易書熔說。
尤詩桔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猛地起身,問:“你剛才說什麼???”
易書熔皺眉看她,說:“我今天去見她了。”
尤詩桔瞪大她的雙眼,罵道:“你現在是我的男朋友。”
易書熔一愣,想了想,才想起來,如今他和尤詩桔已經確認關係。他確實不該在她麵前再說江暖的事情,於是,他解釋說:“我隻是想要把這兩年欠她的錢還她。”
尤詩桔更加生氣了,她猛地拿起他麵前的台式電腦往地上砸去,罵道:“你哪裡有錢還她,你的錢還不是我給你的?你拿我的錢給她?你當我是傻子是不是?和我在一起,還拿我的錢養前女友,易書熔你信不信我……我、我死給你看。”
最後,尤詩桔爆出了今天拍戲時的一句台詞。
易書熔愣愣地看著地上五馬分屍的電腦,再看看麵前歇斯底裡的尤詩桔,即使覺得事情不到這個地步。但是想想兩人曾經的相依為命,他到底沒有生氣,他忍了忍,開口說道:“我在網上找了工作,我用的是自己的錢。”
尤詩桔冷笑,問:“哦,如今你住在我這裡,吃好的喝好的,學會賺錢了就拿著錢養前女友去?那我呢?我怎麼辦?”
易書熔又傻傻地說:“我就是把欠她的還她,養你當然沒有問題的啊!”
尤詩桔被他的“胸懷大誌”逗笑了,養她?他易書熔也不看看他那樣,尤詩桔還是不依不饒:“你和我一起,便不能再和江暖來往。錢也不準給她,這是我的底線,易書熔,否則我們就此玩完。”
說完,尤詩桔便轉身想上樓。易書熔看著她的背影,一臉陰鬱地看向窗外說:“我不會去找她了,她和衛總一起了。”
尤詩桔的腳步猛的停住,她轉身看著易書熔問:“你剛才說什麼?”
尤詩桔上前,站到易書熔麵前說:“不可能。”
易書熔也看向她,眼神冰冷:“你在意什麼?你如今不是和我一起了嗎?衛總隻是衛總,他已經是江暖的衛總了。”
尤詩桔抿抿嘴,最後說:“這不可能,她江暖不配。”說完,她跌跌撞撞地跑開了。
易書熔捂著胸口,小詩還是忘記不了衛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