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總有人記吃不記打,也總有人好了傷疤忘了痛的,沒錯,這個人就是十四阿哥了。
認真算起來,小七和十四阿哥相認的時間前後加起來甚至不滿兩個月,結果好家夥,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十四阿哥在小七身上栽跟頭的次數,竟然是一隻手都數不過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十四阿哥還敢當眾擼小七的腦袋,這不是記吃不記打是什麼?這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痛是什麼?
按照十四阿哥這種情況,可以想象得到小七這次就算教訓了他,隻怕也起不到什麼作用的。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就算這次教訓了十四阿哥之後,他依然還是死性不改,繼續作死,但是小龍女也覺得這並不妨礙她教訓他呀。
小七叉著腰瞪著十四阿哥,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裡就像是燃起了兩團火似的。
“三侄子、四侄子、七侄子……”小龍女就跟點名似的把在場的、除了十四阿哥之外的其他大侄子都喊了一遍之後氣呼呼地道,“給我摁住十四這個臭侄子。”
眾人拾柴火焰高,一起摁人速度快——這個道理小七上次讓八貝勒、九阿哥和十阿哥幫忙摁住十四阿哥的時候就已經切身體會過了。
打那之後小龍女就發現了,原來她這些大侄子們不僅能夠滿足她那顆想要當長輩的心,必要的時候甚至是很有用的。
就像現在這樣,小七一聲令下,彆說是誠郡王、四貝勒他們這些輩分比十四阿哥大的大侄子們了,就連年紀比十四阿哥小的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都沒有讓小七失望——
個個反應迅速地上前摁住了十四阿哥。
要知道十四阿哥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摁住了,按理來說他應該有所防備才對的,至少在小七喊誠郡王他們的時候,他就應該反應過來他想要做什麼。
可惜十四阿哥有所防備也沒用,除非他長了一雙能飛的翅膀了,否則的話他壓根不可能在重重包圍下脫身的。
畢竟上次摁住十四阿哥的隻有八貝勒、九阿哥和十阿哥三個哥哥而已,而現在呢?
人數整整比之前要翻一倍。
所以十四阿哥被成功摁住的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要問和上次有什麼區彆的話,那麼區彆大概在於這次被摁住得更快而已了。
說實在話,在經曆過一次被親兄弟“背叛”的事情之後,十四阿哥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了。
就連他那麼信任,那麼要好的八哥都“背叛”他了,那麼其他兄弟的“背叛”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完全可以坦然接受。
但是!但是莫雅琪和玉錄玳這兩個大侄女是怎麼回事?
“你們兩個小丫頭片子來湊什麼熱鬨?”看著明明沒有被小七點名,結果卻衝得比任何一個叔叔都要快的莫雅琪和玉錄玳,被她們一個拽住了辮子,一個拉住了袖子的十四阿哥又想要大喊一聲——
我不要麵子的嗎?
他可是她們的親叔叔誒,結果她們動起手來是不是有點太不把他當做是她們的親叔叔了?
莫雅琪和玉錄玳可不管十四阿哥是怎麼想的,尤其是玉錄玳,她可是剛剛才因為小七贈送的龍鱗而死裡逃生了,於她而言,小姑娘又哪裡僅僅隻是她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小姑奶奶而已?
這簡直當得起她的再生父母啊。
所以彆說現在小七讓他們摁住的人是十四阿哥了,就算她讓他們摁住的人是直郡王,隻怕玉錄玳也會第一個往前衝。
直郡王:“……???”
因為通訊不發達的原因,所以遠在京城的直郡王即便在蒙古有眼線,他也並不知道今天草原上都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自己的孝順女兒想要孝死自己。
這會兒他正跟明珠在說著索額圖謀逆一事。
正如太子身邊有一個索額圖為他搖旗呐喊一般,直郡王身邊也有一個明珠替他出謀劃策,要問有什麼不一樣的話,那大概就是索額圖與太子有血緣關係,而明珠和直郡王卻連親戚關係都沒有。
確實,雖然明珠姓那拉,而直郡王的生母惠妃也姓那拉,但是他們一個是葉赫那拉氏,一個是烏拉那拉氏,兩人可以說是八竿子都打不著。
所以如果說索額圖成為太子黨的一員是因為他天然就與太子站在同一條船上的話,那麼明珠站在直郡王這邊則完全是因為他不甘心了。
在十幾年前,明珠可以說是赫赫有名的朝廷重臣,雖然論輩分,康熙都得喊明珠一聲“姑父”,因為他迎娶的是英親王阿濟格,也就是多爾袞胞兄的女兒。
但是考慮到世祖爺與多爾袞的關係,可見明珠頂著這層身份並不太可能在康熙麵前討得了好。
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明珠早些年間之所以能夠那麼風光,位高權重,完全是因為他這個人有足夠的本事,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從一介侍衛一路做到了正一品大官的位置了。
可惜因為貪欲太重的緣故,明珠在康熙二十七年狠狠地栽了一個跟頭,被康熙以結黨營私的罪名給罷黜了。
之後康熙雖然恢複了明珠議政內大臣和光祿大夫的職位,但是打那之後,明珠都沒有再得到過康熙的重用。
說實在話,要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即便明珠真的要和直郡王合作,那也是直郡王主動拉攏他,而不是他主動找上直郡王了。
彆看最後的結果沒差,但是代表的含義可差太多了,簡單一點來說,前者說明明珠有本事,後者說明直郡王有本事。
至於到底是明珠有本事還是直郡王有本事,暫時先不說,反正直郡王現在覺得索額圖他是真的“有本事”啊,竟然敢跟他們皇阿瑪玩謀逆那一套?
他是老壽星吃□□,活得不耐煩了吧?
“這索額圖他到底是怎麼想的?”直郡王是實在想不明白,要知道當年鼇拜大權在握的時候都沒有真的真刀真槍地乾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結果索額圖竟然乾了鼇拜都沒有乾的事情?
明珠大概也能夠猜出個一二三四五來,畢竟他和索額圖在朝堂裡鬥了這麼多年,俗話說得好,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
索額圖無非就是因為覺得自個兒看不到希望了,怕辛辛苦苦忙碌了大半輩子,最後卻落得一個失敗收場的結果,所以才想著奮力一搏,企圖搏出一個錦繡前程來。
可惜索額圖這一搏,他和他身後的赫舍裡一族直接從前途無量變成了前途無亮。
說實在話,索額圖的做法明珠認不認同姑且不說,反正他是可以理解的,隻是他沒想到他真的敢這麼乾而已。
不過也好在他敢這麼乾,否則的話他們哪有機會在後麵白撿這樣的便宜?
直郡王和明珠他們這一局真的是躺贏的,因為從索額圖起了這樣的心思,到他真的這麼乾,整個過程不論是直郡王還是明珠,他們都沒有派人插手過。
所以直郡王他們這會兒就有一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這餡餅還一個勁兒地往他們嘴裡塞,讓他們不吃都不行。
“索額圖是怎麼想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明珠看著直郡王,然後道,“雖然從蒙古傳來的消息來看,皇上沒打算把太子爺牽連進去,但是索額圖犯了這種事情,一個死罪他肯定是逃不掉的。”
“索額圖一死,他背後的勢力也會跟著被打擊得七零八落,到時候太子爺肯定會元氣大傷的。”
彆看索額圖沒什麼大本事,但是太子這個招牌還是很有用的,要不然太子黨的勢力也不會日益壯大,以至於到了皇上都忌憚的地步了。
聽到明珠這麼說,直郡王一揚眉頭,頓時有點蠢蠢欲動了。
和太子當了三十年的兄弟了,直郡王自認自己對他還是有點了解的,這次的事情他相信太子是無辜的,索額圖這麼乾,肯定沒有經過太子的同意。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索額圖是太子黨的一員,他乾出這種事情,太子跟著倒黴那可太正常了。
也是太子得寵,直郡王在心底裡暗想道,如果換做是其他皇子身邊的人乾出這種事情的話,哪怕是清白的,他皇阿瑪都不可能這麼輕拿輕放。
想到這裡,直郡王想要對太子痛打落水狗的心思又冒出來了。
一旁的明珠可太清楚直郡王對太子的那份嫉妒心了,彆以為隻有女子才善妒,男人要嫉妒起來,那也是不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