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下刻,燕嫆用完了晚膳,正在更換衣物,等著景雲川來燕府接她同去泉山。
她換了一套方便行動且足夠保暖的絳紫色百褶裙,之所以選擇絳紫色,是因為這種顏色可以很好地融入夜色,讓她的動作不至於太顯眼。在她準備偷偷捅景雲川一刀時,能夠儘量降低景雲川的注意。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勇敢樂仙不怕困難!
燕嫆儘力讓自己的情緒趨於平靜,終於在漫長且寂靜的煎熬中,等到了景雲川已到燕府門口的消息。
他來燕府的時間正好是剛到戌時,分毫不差。
還怪守時的。
燕嫆從府內牽了一匹棕馬,與景雲川並駕齊驅地駛向城外泉山。
一路無言。
到了泉山腳下,景雲川先開口道:“小姐想怎麼查?”
“徒步在山上走一圈碰碰運氣吧。”燕嫆翻身下馬,將馬兒拴在一棵樹上。
景雲川點了點頭,將白馬與燕嫆的馬栓在一處。
然後,燕嫆就見她的馬啃了景雲川的白馬一口。
燕嫆:......
緊接著,又啃了一口。並把頭在白馬身上蹭來蹭去。
燕嫆:她現在很想一巴掌拍死這頭丟人現眼的蠢馬。
“你的馬發情了。”景雲川不帶情緒地看著她的馬,淡淡道。
“呃...景公子真博學。”燕嫆皮笑肉不笑地誇讚。
景雲川:“可惜我的馬也是公馬。”
燕嫆:...兄弟,這種事情能不能不要說的這麼隨意?
“為它吹一曲吧。”
朦朧的月色下,燕嫆似乎瞧見景雲川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
她愣了一下。
這瘋子連屠戮人命時都無半分憐憫,竟然會在乎一隻馬是否因發情而難受嗎?
真是瘋了。
“好。”燕嫆壓下心中翻滾的情緒,應道。
她拿出白玉笛,隻吹了幾息,馬兒就安靜了下來。
安靜得清心寡欲。
曲畢,燕嫆收起笛子,抬步向山上走去。
她想到自己今晚的計劃,深吸了幾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不出起伏:
“景公子可以走在前麵嗎?我...有點害怕。”
隻有景雲川走在前麵,她才有背後捅刀子的機會。
“可以。”景雲川沒有半分遲疑。
因為不在乎,所以無需遲疑。
燕嫆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
二人漸漸深入泉山,一路靜默。就在燕嫆以為這種尷尬的氣氛會繼續無限地持續下去時,景雲川竟破天荒地開了口。
“今日在伯府,我發現了一個線索,可能與案件有關。”他的聲音依舊是平靜而淡漠的。
“是什麼?”燕嫆認真了起來。
“世子妃,是妖。”他的語速很慢,一字一句,清晰地散入夜風中。
“什麼?!”
比起景雲川的平靜,燕嫆顯得有些激動了。
她是真的很驚訝。世子妃,怎麼可能是妖呢?
燕嫆心思一動,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