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時笙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這個……說來話長……”
蕭然一挑眉, 淡淡道:“沒關係。反正也翹了一節課了,咱們有的是時間,你可以慢慢說……”
他們剛才在等電話的時候, 上課鈴就已經打過了,現在諾大的校園裡,空空蕩蕩的, 就他們兩個留在外麵了, 倒是很適合說話。
“我也不是有意要瞞著你們的……”, 時笙撓了撓頭,解釋道:“風眠是沈君回的鐵杆粉絲嘛, 他若是知道我有沈君回的電話,說不定還以為我和沈君回的關係有多好呢……其實……也就普普通通……”
時笙便把在引水河放生時無意間見到沈君回並救了四隻小奶貓兒的事兒, 挑能說的說了。
隱瞞下來的自然是王維希的病情以及和沈君回的交易。
“所以, 他是因為小奶貓們無處可去,暫時收留了它們,才給你留了V信, 以方便你找到人家後聯係他……後來, 又因為喜歡四隻小貓,收養了它們,為了感謝你, 送了你一塊手表……你還把那塊手表給拿去拍賣了?!”
蕭然飛快地在時笙亂七八糟的描述中提煉出了重點。
“就是這樣?!”
時笙小雞啄米式點頭。
能說的他基本都說了……
但是, 蕭然的洞察力實在是太敏銳了, 能不能糊弄過去, 時笙也不知道。
蕭然確實有覺得不太對勁兒的地方。
時笙的說詞天衣無縫, 可是,蕭然疑惑的卻是,僅僅是萍水相逢,就可以讓沈君回在電話裡流露出那般自然關心的語氣嗎?他怎麼不知道沈君回是這麼熱心的性格?!
時笙越是說的這般輕描淡寫,蕭然的心就越發的不踏實。
沈君回可是沈家人!
這個人給他的感覺是極其危險的!
而且,他知道沈君回是蔣季老師的……病人!
他以前找蔣季玩的時候,無意間曾在蔣季的書房裡看到過有沈君回名字的病例冊子,當時,蔣季正跟著他的老師讀研究生,當時他隻是漠不關心地就轉開了目光。
這些個富人,哪個心理上沒有點兒什麼毛病。
什麼偷竊癖、女裝癖、購物狂……
他根本不關心。
當時,他也不知道他會遇上時笙啊……
而對於時笙把沈君回送的手表拿去拍賣,蕭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理智上蕭然知道這事兒是時笙做錯了,可是,情感上蕭然卻覺得時笙乾得漂亮!
他打心眼兒裡不希望時笙和沈君回扯上一絲一毫的關係。
看時笙賣表的表現,蕭然就知道沈君回在時笙這裡怕是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這讓他有些鬆了口氣,也許隻是他想多了。
“不要與沈君回走得太近……”
“沈家的情況很複雜……這些豪門大族裡,幾乎每家都有一堆爛事兒……而能廝殺到頂級豪門這個地位的,其表麵的遮羞布一旦揭開,裡麵的汙濁與黑暗,是你完全不能想像的……”
“那不是我們能摻與的。”
“沈君回……是沈家老爺子親口承認的繼承人……可是,沈君回的家主之位,卻不會那麼風平浪靜。”
“沈君回母早亡,父卻尚在。”
“雖沈父早些年被逐出了沈家,並將沈父身上15%的股份剝奪給了沈君回,可是,沈父手上還仍有5%的股份,且他與另的女人還有一個男孩,沈父所有的愛都給了那個孩子。”
“沈氏集團還有40%的股份在沈家的幾個叔伯手中,尤其是沈君回的二伯父,一直都對沈家家主之位虎視眈眈,對沈君回掌握沈家實權一事,百般阻撓。”
“若不是他從中作梗,沈君回也不會遲遲拿不到沈氏集團的核心船運業務和電子業務。”
“沈家老爺子為了讓自已心愛的長孫掌權,事必會為他選一個對他有所幫扶的妻族,以求董事會全力支持沈君回……”
“豪門的婚姻向來都是家族利益的籌碼……”
沈君回要走的路可以說是步步荊棘、刀山火海,這等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凡人若是不小心被卷了進去,注定隻能被碾成齏粉,屍骨無存。
不是同一個階層的,注定做不了朋友。
隻有遠離,方是安身立命之道。
沈家的門檻高得,他們三個踮起腳尖都夠不著。
蕭然迫天荒地說了很多話,其目的,無外乎都是在擔心時笙。
時笙容色殊麗,善良美好。
就算時笙無心,可萬一沈君回有意,那可怎麼辦?!
誰說冰山就不會動情?!
畢竟,越是頂級的獵食者就越貪婪。
蕭然相信以時笙的聰明,他能聽明白。
時笙果然被這一番話嚇得臉色有些發白,他頭一次清楚地認識到他不是生活在一本書裡,而是一個真實危險的世界。
他隻知道沈君回是男主,是世界意誌,可是,他卻不知道如此清冷矜貴的沈君回背負的是什麼。
爹不疼、娘不愛、婚姻是籌碼……他還要麵對如狼似虎的親人的絞殺……難怪,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那麼冷漠,像個冰山。
這時,時笙真心的希望那四隻小奶貓能給沈君回帶來一絲溫暖。
“他還……挺可憐的……”
時笙不知為什麼覺得有些心疼,低聲喃喃道。
蕭然頓時警鈴大作。
他說這些,可不是要促進催化他們之間感情的。
“時笙!”,蕭然色厲內荏。
“我在!”,時笙立刻站直,他知道蕭然在擔心什麼,貓眼忽閃忽閃地保證道:“我就是隨便說說,知道輕重的。”
“不用你提醒,我也會遠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