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笙搖搖頭。
“是他的母親──江雪心!”,蔣季長歎一聲。
江家儘出癡情女,卻總遇負心漢!
君回……君回……
何日君再回?
時笙猛然明白了沈君回名字的名義,那是沈君回那個縱使被無情拋棄的母親卻依然滿心盼著沈君回父親能回來的卑微的愛。
一瞬間,時笙的心有種窒息的疼,立刻紅了眼眶。
江雪月愛得瘋狂。
江雪心愛得卑微。
他以為王維希就已經很可憐了,卻沒想到這樣不幸的童年,沈君回也有。
生在虎狼般凶險的頂級豪門,早早的失去了父親的庇護,要承受著來自親生父親的傷害,還得保護開導卑微軟弱的母親,小小年紀的沈君回經曆了何種荊棘險境,走得何等的艱辛,時笙不用想都知道。
難怪,初見沈君回時,他高冷禁欲如同冰山一般,似是萬年不化,心中一片荒蕪。
可收留那四隻小奶貓的他,卻還是心中存有溫暖、善良、紳士的啊。
也許,沈君回從來都沒有變,他隻是學會了保護自己,將那個善良、紳士的自己藏了起來。
而他有幸,曾經見過。
他是想要和他做朋友的,可是,他卻傷害了他。
時笙覺得自己簡直罪無可恕。
“如果可以……請你好好照顧他……不要欺騙他、背叛他、拋棄他……”,蔣季意味深長道。
“嗯!”,時笙沒出息地吸了吸鼻涕,重重地點了一下頭,“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他,拿他當最好的朋友來看待!”
這一次,他再也不放手了!
做這個決定,隻是一瞬間。
可是,做出決定後,時笙卻覺得渾身輕鬆,像是心頭積累了多時的巨石被猛地卸了下去,整個人的心情都明媚得像四月的天一般。
他以前對待沈君回,一直優柔寡斷,總怕礙到女主的眼,連做他的朋友都有些畏畏縮縮,瞻前顧後、遲疑不定。
現在,時笙就算礙了天道親閨女的眼,可是,隻要沈君回拿他當朋友,需要他,他一定出現在他身邊,拿沈君回當最好的朋友。
看著麵前的美少年,難過得紅了眼眶和鼻頭,眼神卻是倔強和堅持,像是淋了雨水的桃花,可憐又份外的明媚,蔣季有些無奈又有些期盼。
無奈的是時笙還沒開竅呢……
沈君回對他的感情,可並不是純粹的朋友之誼。
更無奈的是沈君回自己也沒開竅呢,根本沒弄懂自己潛藏在心底的心意。
都是朋友,怎麼不見沈君回特意在國外給他挑禮物呢?
這兩人……還有得磨啊……
期盼的是,這兩塊木頭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開花,修成正果,他等著看呢。
談戀愛,總得有一個人先耍流氓。
等著看吧……
蔣季眼波一閃,突然開口似是轉移了話題,“聽說你加入了戲劇社?感覺如何?”
“挺……挺好的……”
時笙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
“君回在排戲的時候,會很苛刻,不知怕罵哭了多少新人……你有沒有被罵過?”,蔣季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後問道,似是正事談完了,再隨意說兩,語氣中帶了些許的調侃。
時笙也不好意思繼續沉浸在自責當中,既然已經決定了以後要好好對待沈君回,時笙的心仿佛定了下來,語氣也輕鬆了起來,“他是挺凶的……把我們校花都給罵哭了……不過,他沒罵過我……”
時笙笑得有些幸災樂禍,又有些得意洋洋。
整個人都鮮活起來,漂亮得讓人移不眼睛。
“是嗎?那肯定是你特彆有表演天賦……”,蔣季挑眉,猜測道。
時笙連連擺手,頭搖得像波浪鼓一般,這個讚賞,他可不好意思領,他還要臉呢,“沒有!沒有!我那天受了點兒傷,全程沒有肢體表演,都是在台上和各位演員對一下台詞就好了……”
“對台詞?”
“就好了?”
蔣季英俊儒雅的臉上閃過驚訝,沉思了一下,試探地問道,“你受傷了,就沒和他請假嗎?”
“我那天出了車禍,是沈君回陪我去的醫院,他有說讓我回家休息,可是,大家都在等我這個角色拍戲呢,我不想耽誤大家,就硬是要去……”
時笙簡單的把那天的事兒說了一遍。
等他說完,蔣季神色微凝,雙眸越發幽黑如淵,“你們在排的是小戲《白雪公主》,而你在裡麵反串白雪公主?”
一個心理醫生想要不動聲色的套話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
時笙原本隻是想簡單的說一下的,結果,不知不覺的就把他自從進入戲劇社之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其中,還包括他反串白雪公主的事情。
時笙心中的小人兒呻/吟了一聲,好丟臉,他什麼時候把這件事兒也說了出來。
“千萬要幫我保密,連蕭然也不要告訴!”
時笙立刻緊張地叮囑著。
蔣季太厲害了!
誰做他男朋友,怕是連銀行卡密碼都保不住。
蕭然喜歡上蔣季……實在是太有勇氣了。
看著時笙完全搞不清楚他現在處境的樣子,蔣季後背緊崩,眼底閃過一抹凝重和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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