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處去哪了?
這就得從大道到底給了個什麼好處說起。
那玩意兒叫做因果,好的因果叫做功德,壞的因果叫做業報——
先前已經說過,蘇羲那滿腦子的騷操作都是彆人教的。
那人在蘇羲的記憶裡連個姓氏都沒留下,但蘇羲腦子裡的關於因果的計算,國家的管理,大道的規則都是來自於他,而那些什麼管人管事的作為最高領導者才會有的思維和做法暫且不說,就說因果。
“那不是一件能用來交易的東西。”蘇羲甚至都能想到說這話的人的語氣,“但不得不承認,因果在一些特定的情況下是能與人分攤的。”
蘇羲甚至記得上這段課的時候自己問過一個問題:“什麼叫做特定的情況?”
而那人給的解釋是:“就譬如女媧娘娘用葫蘆藤造人,本來造人的功德應該都屬於女媧娘娘,對吧?”
“那當然啊。”
“但是,如果有人先把葫蘆藤藏起來,在女媧娘娘要造人的時候把葫蘆藤給女媧娘娘,那麼,在女媧娘娘沒有明確表示反對的時候,造人的功德是有一部分是歸那個遞葫蘆藤的人的,理由在於那人也為造人做出了一些貢獻,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有貢獻。”
品學兼優的學生應當是能舉一反三的,而蘇羲毫無疑問就是那樣的學生,回憶到了這一段,不用費力就能聯想起自己的情況——
就像現在,蘇羲用賈元春的身份,用許舒窈的身份,實實在在是做過那麼一些好事,但是問題是她做這些好事的基礎是快穿局牽線搭橋,那麼自然而然,有一部分功德是要給牽線搭橋的快穿局。
……甚至在在蘇羲不知情的情況下,快穿局可能還有那麼一些辦法扣掉大部分功德,它既然吃掉了肉和骨頭,那她自然隻能拿到少量的湯湯水水,隻能湊合湊合讓她恢複記憶(還沒恢複完整)。
但這是明顯不公平的,她不服。
畢竟快穿局就負責送她到新世界去,乾活的是她,完了摘果子的是快穿局,這就等於你嘿咻嘿咻寫了一篇sci完了連三作都混不上好吧,換誰誰不氣!
萬幸,她的記憶力還有當年她問過那位大佬的一個問題:“如此,功德對那遞葫蘆藤的人來說豈不是來得太過容易?畢竟在所有女媧造人的傳說裡,重要的都是女媧娘娘的法力、精血、創意、造化之道,至於葫蘆藤反而是最不重要的部分,隨便拿條鞭子都能造人的。”
“不錯。”大佬的回複是,“所以我剛才說了,前提是如果女媧娘娘沒有明確表示反對,一旦女媧娘娘因此表達出不滿,那這個功德就會開始重算,還你一個公平。”
“那什麼叫做明確表示反對?”蘇羲還是覺得大佬的解釋不夠真切,“向大道反應一下葫蘆藤不是必需品?比如說立刻拿條鞭子往地上一抽再造一批人,從而代表葫蘆藤無關緊要,她拿條鞭子也能造人?”
“不用這麼複雜。”那位大佬的回答是,“隻要女媧娘娘意識到不對,哪怕隻是在心裡質疑了一下大道這功德不該分給那人就行。”
因為,“大道”這個東西實際上是有點潛移默化,無處不在的意思,你但凡是提出了異議,它就能收到,收到了就開始按程序給你重算。
“可萬一重算還會算錯呢?”蘇羲問。
“兼聽則明。”大佬說,“給大道一點信心好嗎,第一次分配功德是看外觀,雙方都滿意就不會再次分配,如今你不滿意那就代表可能有問題,所以第二次分配會細查緣由,避免不公。”
“希望他說的是真的。”回憶到這裡,蘇羲在心裡輕輕歎了一口氣,“哪怕重算結束後補給我一點點,也夠我恢複記憶了。”
她從來沒有在快穿局打一輩子工賺一輩子那不知道用來乾啥的成就點的意思,如今做這個任務不過是權宜之計,想的隻是把自己為什麼淪落到這個地步的原因找到,然後……順便把快穿局端了。
畢竟這個組織從蘇羲了解到開始就覺得渾身上下透露著邪性——給姑娘們實現願望收的是姑娘們真金白銀的答謝,比如說賈元春作為仙女的半邊法力,比如許舒窈被欺負了一輩子之後下輩子的平安順遂,但給快穿者的卻是係統商店的通用貨幣“成就點”。
這“成就點”能兌什麼呢?
無非就是係統商店裡麵的啤酒飲料礦泉水,瓜子花生八寶粥,玄幻世界裡的什麼美容丹整容丹藥,機甲世界裡麵的機甲,末世之中的金銀玉石,反正都是大千世界裡每個世界最容易獲得的特產——特產這東西,在各小世界裡麵的獲得成本幾乎為零,但在係統商店要兌換就隻能用成就點。
換句話說,快穿局是用幾乎為零的成本,換了最為無價之寶的各種許願人的最珍貴之物,甚至於……還會暗中吞下蘇羲這種大佬在每個世界額外拿到的巨額功德——在蘇羲一直沒能想起來自己可以向大道表達抗議的時候。
而大多數快穿者都是意識不到還有功德這茬的,也就是蘇羲教育背景特殊罷了。
但不管怎麼說,快穿局,黑心商人實錘了。
端了它:)
“係統。”蘇羲閉上眼睛,“你還在嗎?”
係統都以為蘇羲睡著了,突然召喚肯定是精神一緊:“怎麼了?”
“沒什麼。”蘇羲做出了一副疲倦的樣子,懶洋洋揉了揉太陽穴,“下個世界我能不能自己挑啊,你看看你這瞎挑都給我挑了個什麼玩意兒。”
這是小事,係統答應得痛快極了:“好嘞,等下個世界我給你拿幾個劇本過來,你看哪個順眼做哪個,我也好好休眠一下我的程序,免得這一連串s級任務下來我數據過載死機了。”
“好啊。”蘇羲懶洋洋的笑,“多謝。”
“客氣啥。”係統完全沒意識到蘇羲心裡的小九九,“宿主,你作為一個s級大佬就是太好說話了我給你講,咱們快穿局裡彆的s級大佬哪次挑任務不是一排任務在麵前挑到哪裡是哪裡的,你下次真的可以感受一下隨便挑翻牌子的快樂。”
“好。”蘇羲忍不住笑了出來,“那下次我要一個能踩著飛劍飛起來的。”
“啊?”
“修仙世界吧那類世界應該叫做。”蘇羲笑,“哪個小姑娘不喜歡仙氣飄飄的衣裙,踩著就能飛的飛劍,各種既好看又好玩的小哥哥呢?”
係統:“……好的,沒問題,現在我就給你留意一下有沒有那種好玩的仙俠世界。”
蘇羲嘴角帶著愉悅的微笑和係統道了晚安。
然後心裡輕輕舒了一口氣。
她對世界不挑,隻是……仙俠世界,想來,聯係大道並且感受功德,應該更容易吧。
計定,蘇羲也不去廢那腦細胞了,安安心心睡了下去。
但不管怎麼說,蘇羲突然起來了的這個念頭在目前來說隻是個小插曲,目前生活的主要矛盾還是在目前這個國破家亡山河破碎的世界。
然而有些事是急不來的。
因為完顏琛在半夜來和蘇羲聊過之後,接下來的許多天就再也沒有來看過蘇羲。
給蘇羲送飯的人變成了完顏琛最親近的副將——就那個從城裡把蘇羲接出來的那一位,副將唯一交代了蘇羲的是公主帶來的那兩位宮人現在在殿下身邊伺候,很安全,公主放心。
公主沒什麼不放心的,很淡定地在這個破敗的宮觀過上了囚禁的生活。
也不知是完顏琛的吩咐還是怎樣,士兵們對蘇羲的看守並不嚴密,能讓蘇羲出來吹吹風曬曬太陽,在蘇羲有要求的時候也能給她提供木劍讓她練著玩,給她提供話本和書籍讓她看著玩,還定期有女子過來,在把她雙手綁了確定她不能反抗的時候幫她沐浴。
而蘇羲也似乎很習慣這樣的囚禁生活,反正不哭不鬨不搞事,階下囚的生活也能玩出生活玩出情.趣,讓看守的士兵們都能覺得公主真的是個妙人。
一呆呆了半個月。
等蘇羲被允許從那破敗的宮觀出來的時候,草地上都已經漸漸發了新芽。
“今日叫我出去是做什麼?”上車之前,蘇羲還問押送她的士兵。
士兵回答:“今日是南朝皇帝出城遞降書的日子。”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蘇羲歪頭笑,“我不過一個公主,遞降書這種肯定是皇帝皇後太子太子妃的場子,我在與不在有什麼要緊,難道還要我也要對你家殿下三跪九叩?”
“殿下說,您是他的妻子,他又如何會讓您三跪九叩。”士兵老老實實開口,“不過是讓公主去好好罵一頓那昏庸的皇帝,畢竟那皇帝對公主不好,讓公主出出氣也行。公主要罵不出來,看他罵也算解氣了。”
蘇羲莞爾:“殿下還真體貼。”
“殿下還說,為了證明他是個君子,他得讓公主您過去看看他確實做到了您說的對平民女子秋毫無犯。”士兵繼續那老老實實的模樣,但有時候用這種表情說情話就來得分外讓人浮想聯翩,“再就是,如果什麼時候公主能改口叫夫君,他會更體貼公主心意。”
最後,那公事公辦的表情也終於生動了起來:“以及我們也很期待什麼時候能改口叫您王妃。”
蘇羲失笑。
得嘞,一彆半月,彆說少數民族小哥了,小哥的底下人撩人技術都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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