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暲邁步入內,便見紀雲岫斜倚在榻上看書,姿態隨意得很。
聽到腳步聲,紀雲岫抬眸望去,隻見霍暲陰著一張臉走進來,也不知又有誰招惹他了。她擱下手裡的書,坐起身與霍暲對視,口裡輕輕喊道:“陛下。”
霍暲臉色更冷。
今日幽州那邊來了信,是祁王親手所寫的,他說自己已經病愈了,還說什麼“為感謝陛下賜藥賜太醫,特意選了幾個北地美人送回京,不日即能到達,也不知陛下如今還喜不喜歡臣弟的眼光”。
信中無一字提及紀雲岫,霍暲看在眼裡,卻覺字字都在暗諷。
紀雲岫這一聲“陛下”,讓霍暲想到七年前他那弟弟淪為階下囚,她拿著他送的玉佩求見,跪在他麵前求他饒他那弟弟一命。
當初他下獄的時候,她從未來看過他,更彆說這樣去求彆人。輪到他那弟弟,她才終於想起他們之間的過去,想用那段情分換他那弟弟活下來!
霍暲欺身上前,牢牢攥住紀雲岫的手腕,把她抵在榻上肆意侵占。他要看她疼,看她哭,看她徹徹底底地屬於他,這都是她自找的,她餘生都要用她的身體來換她丈夫的命!
他每次來都是為了這事,紀雲岫已經無所謂,再疼也沒關係,忍忍就過去了。她由著他牢牢地把她的手壓在榻上,淚眼迷蒙地承受他的一切施為。
“紀雲岫。”霍暲忽然喊她的名字。
紀雲岫眼睫輕顫,隻覺眼前的霍暲麵目越發模糊,她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樣,更不知道他臉上此時是什麼樣的表情。她貝齒輕咬,忍住要溢出的啜泣聲,並不應聲。
霍暲說道:“霍暄要是死了,你是不是也不活了?”
紀雲岫渾身一顫,睜大眼問:“阿暄他怎麼了?”
霍暲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問,一定是霍暄出了什麼事,才讓霍暲這樣問。
她與阿暄從小一起長大,情分不是旁人能比的,在她無處可去的時候阿暄給了她依靠,阿暄給了她一個家。
那時候阿暄抱著她說,彆怕,我娶你。
接著阿暄便在先皇麵前跪了三天三夜,求到了一份賜婚旨意。
阿暄本是先皇最寵愛的兒子,因著娶了她,先皇待他都不那麼親厚了。
如今“霍暄要是死了”這種話從霍暲口裡說出來,她怎麼能不擔心!
紀雲岫一時心亂如麻,竟忘了他們正裸裎相對,做著本應是世上男女之間最親密之事。她關切地追問:“阿暄他到底怎麼了?”
霍暲見她這般失態,心臟宛如被烈火燒灼著,又恨又怒。他用力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對視:“你對他還真是情根深種!分開七年,你還這樣對他念念不忘!”
紀雲岫漸漸冷靜下來,終於看清了霍暲盛怒的模樣。她不知該如何回應霍暲的話,隻覺得霍暲的指責很沒道理:“我和阿暄從小一起長大,我們還在繈褓裡頭就認識了……”她與阿暄之間的情分自然不是旁人能比的,對她好的人就那麼多,她當然會很珍惜。紀雲岫緩聲說道,“就算分開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我也不會忘記他的啊。”
霍暲隻覺自己被怒火燒得理智全無。
“他病得快死了,你要是好好伺候我,我可以考慮派幾個好太醫去幽州給他治治。”霍暲冷笑道,“你在床上的表現實在乏善可陳,我叫人召幾個名妓來教教你怎麼伺候人如何?”
紀雲岫從來沒見過這麼愛倒打一耙的人。
他每次來了就是一通蠻乾,這時候倒來嫌棄她乏善可陳。
不過名妓的話,應該是很有才情的美人才對,她被軟禁在這裡一年到頭也見不著幾個人,要是能有幾個美人作陪感覺倒是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