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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見到完整無缺的施萬渝躺在酒店的床上呼呼大睡,維舟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
這時維舟才發現,自己的手心都是汗。
雖然他不停的提醒自己,就算阻止不了也要接受最壞的結果,可他內心深處還是害怕發小走上輩子的老路。
昨晚的他提心吊膽一夜未眠,此時看見施萬渝流著口水的睡顏,頓時也感覺筋疲力儘。
維舟和衣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冥想,回憶整件事情的經過。
不知時間過去多久,他隱約聽見一陣熟悉的電話鈴聲。
他在黑暗中找到手機,接了起來。
“維舟,是我。”電話裡的聲音傳遞著一種虛弱感。
“小渝?”
維舟立馬認出了多年不曾有過聯係的好朋友的聲音。
真難得,施萬渝會主動打電話給他。
“你經常跟我父母打聽我的情況,我都知道..”施萬渝年輕的聲音裡透著孤獨和空洞,“抱歉,我不是不想見你,我是做不到。”
維舟既傷感又有些氣憤:“既然如此,你為什麼打電話給我。”
“維舟,我是來跟你告彆,我堅持不下去了,請原諒,我決定先走一步。”
“施萬渝,你胡說什麼?”
“對不起,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我想放過自己,也放過欣然..”
“小獅子,你心裡還有我這個好朋友嗎?”
“維舟,你是我永遠的好朋友,也是我唯一的好朋友。”
“小渝..”
“再見。”
維舟感覺自己的身體是在一瞬間變得僵硬冰涼,周圍的牆麵開始裂紋,地板下麵發出隆隆的響聲,整個世界都在晃動。
他看見了腳下的深淵,那噩夢般的景象被這些思慮猛然引出來,魔術般憑空出現。
殘酷的畫麵來回切換,一會兒是施萬渝扭曲的肢體,一會兒是滿頭是血的自己,他的身上還穿著戲服,半張臉已浸在血水裡,他用第二雙眼睛看見了前世的自己的死狀。
....
維舟驚醒了。
傍晚的餘暉幾乎無助於驅散噩夢的餘悸。
他環視小屋,但並未聚攏目光。
片刻,他翻身下床,恰巧路過一麵鏡子。他看著鏡中的自己,一身黑色,仿佛不祥的征兆。
施萬渝!
維舟迅速瞥向施萬渝的床鋪,上麵空無一物。
他強壓住內心的慌亂,推開房門,在酒店中尋找施萬渝的影子。他在大廳休閒區遇到另外兩名校友,其中一人告訴他,施萬渝跟劉欣然一起出去了。
維舟問:“他們去哪裡了。”
校友擠出一個曖昧的笑容:“還能去哪,鑽小樹林去了。”
“你彆開玩笑,”另一個校友見維舟的臉色陰沉的可怕,趕忙插話說,“他倆上山拍星空與大海了。”
維舟頓覺腳底生涼,心裡騰起了怒火,但並沒有在言語之間表露的太明顯。他清楚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絕不能亂了分寸。
他幾乎是衝出酒店,選擇抄近路,沿著陡峭的小徑往山上跑。他早就用非凡的能力摸透這條崎嶇小徑,該拐哪個彎,該采用哪種行動,他昨晚思索了一夜。
不該掉以輕心。
維舟對自己說,可事實已經發生,現在隻能儘力挽救。他兩步並作一步往山上衝,同時在心裡做最壞的打算,也許現在就應該撥打救援電話,但這個舉動相當冒險,絕對會引起彆人的懷疑。
他身上藏著巨大的秘密,說出來都沒人相信。
“施萬渝!”
快到山頂時,維舟就開始喊好友的名字,嗓音裡失去了平日裡的低沉與克製,隻剩下對未知事物的顫抖與恐懼。
不遠處,倚靠在磐石上觀賞星星的一男一女隱約聽到了有人在說話,屬於維舟的聲音越來越近。
劉欣然側耳傾聽,隨即去搖晃施萬渝的肩膀,驚喜地說:“你聽!維舟是不是來找咱倆了。”
“啊?”施萬渝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誰來了?”
“好像是維舟。”
“不可能吧,維舟如果知道我約你來這裡,他是不會當電燈..”
“他在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