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喜衝喜,沒對我兒有半分好處,反而弄得他身上千瘡百孔,你們兩個出於什麼目的我心裡清楚,狡辯的話留到京兆府去講吧!”
“誰將這兩個綁了,我便賞他一錠金子!”所謂的清楚,不過就是謀財害命,再齷齪些往下想,兩個人到底不是親兄妹,有什麼私意旁人又如得知,江夫人被怒氣衝昏了頭腦。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錠金子的誘惑力著實不一般。眾人見此再無顧忌,拚了命的也要衝上來,房中丫鬟所見,亦要朝前撲。
一時房中似演了馬戲,劉豐年護妹心切,見勢一把將唐薏扯到身後,隨即一茶壺重重朝衝上來的第一人狠砸下去,隻聽一聲慘叫,打頭的小廝捂著半邊臉狼嚎鬼叫。劉豐年自小是在村子裡打出來的,下手從不含糊,正是穩、準、狠,一招使出,小廝那半張臉成了血葫蘆。
自小在兄長的潛移默化下,唐薏鬨起來亦不是好惹的,手裡有什麼丟什麼,嚇的那些嬌養似的小丫鬟根本不敢上前,從前爬樹下河練出來的伶俐於此時展現的淋漓儘致。
江觀雲分明感覺自己渾身在顫,止不住的顫。
周身時冷時熱,連腸子都卷結在一處,他聽得見此刻房中所發糟亂,知道唐薏與劉豐年現下孤立無援,料那劉豐年再厲害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不止唐薏喜歡金子,這府裡人人都喜歡,隨著江夫人許下重金的承諾,連屋外看熱鬨的人也忍不住湊了進來躍躍欲試,最終兩兄妹還是被人逼到了牆角。
“稻花兒,一會兒我拖住他們,你跳窗戶跑回家再說!”帶血的茶壺仍被劉豐年抓在手裡,他將茶壺往牆上一摔,壺身四分五裂,剩下一塊殘片連接著壺把被他握在手中,碎片鋒利如刀,若誰不慎撞上隻怕是翻皮肉的傷。
他身子微微弓起,孤獅一般警顧四周,生怕一個不留神妹妹被人抓去。
隨著眾人越圍越近,劉豐年晃了晃手上的瓷片,打算來一個紮一個,這群烏合之眾應不是他的對手,至少讓妹妹先脫身不成問題。
“劉豐年你放肆!”這會兒江夫人已然氣瘋了,顧不得形象破口大罵,“信國公府豈容得你撒野!”
“我管你是哪,誰敢動我妹我便紮誰,不信你就試試!若惹急了老子,憑你是信國公還是信國母,我房梁都給你拆了,要去京兆府我跟你去就是,彆帶著我妹!”
那小廝臉上的鮮血濺到劉豐年的臉上這會兒已經幾乎乾涸了,他蓬發微亂,有兩條發絲散在臉側,頗有幾分英氣。
此刻唐薏手裡抓著小凳防身,餘光望著手側窗子,一會兒隻要打開她便能跳出去,動作得麻利。
京兆府不是不能去,隻是不能被綁了去,她不要臉麵,可唐家得要。
有不要命的悄然於身側伸手來抓唐薏的衣袖,唐薏反應靈敏,一凳子砸下去,那手欠的丫鬟吃痛低叫一聲。
場麵入僵,江夫人又加碼頭,“兩錠金子!把這對狗東西給我抓了!”
即是再怕的,有了這兩錠金子做引也不怕了,受傷算什麼,隻要命在就能拿金子。
眾人一聽江夫人之令便一如打了雞血,連榻邊診脈的郎中都嚇傻了。
“是誰這般大膽,竟敢辱罵唐家姑娘和公子!”——
當唐薏與劉豐年做好了拚死一博的準備時,突自門外傳來男人一聲喝,語氣中聽不出過多情緒,卻不怒自威。
大夥向來音處看過去,入眼是一身姿挺拔的青年男子,身著朱色曲領大袖公服,下裾加橫襴,腰間綁束紫色革帶,腳登黑織素革履。
“姐夫!”——
唐薏與劉豐年正被堵在牆角,僅聞其聲便驚喜呼出,二人對視時一臉獲救的驚喜。
“滾開!”趁眾人驚色未平,劉豐年一把推開眼前擋路的小廝拉過唐薏奔到門口,無人再敢阻攔。
果見著常安遠長身立於外室間,身後隨了幾位公差,還有一早趁亂跑出去搬救兵的櫻桃。
兄妹二人立即默契分開各圍於常安遠一左一右,嘰嘰喳喳。
“姐夫你可來了,我們倆要讓人欺負死了!”人高馬大的劉豐年在英氣逼人的常安遠麵前都變得乖巧了。
“姐夫你若是再不來,我們倆就得讓人捆了去遊街了......”唐薏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