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聲細語卻毫不留情掀了姚嘉念的謊言,這種話引拿來哄騙江夫人已是極限,卻難過他的法眼。醒來時隻瞧一眼便知情況,這種為他而傷的話哪裡會信。
白皙的麵容似染上才被碰翻的胭脂,羞紅之意漫了滿眼,姚嘉念低下頭,將手整個縮回到衣袖當中去,小心思被人一點即破,生平頭回在江觀雲麵前感到無地自容,一句辯駁的話也甩不出。
“嘉念,”江觀雲和聲念她的名字,身子又朝後靠去,“多謝你這些日子以來的奔波與關照,如今我已有妻室,你若再出入江府,隻怕對你名聲有損,往後你不必再來了。”
妻室二字使人心驚,姚嘉念驀地抬眸,反駁道:“衝喜又算哪門子親事,你可知在你昏迷時她都做了什麼?”
江觀雲自是比誰都清楚,他醒來連對江聞穀都沒透露他從始至終意識清明,隻是不聲不響的看著身邊來往的人一個個搭戲台子紅白雙唱唱得起勁兒。
微眯起眼,她對唐薏話中有話的質疑詆毀讓人有些不滿,“嘉念,你我當初的親事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既娶了唐薏,便會對她負責一輩子,無關她是什麼樣的人。”
這並非客套話,江觀雲自小順風順水,人生一路走來都是按部就班順理成章,連婚事亦是由父母定下,他不識男女之情,無論婚事與誰定下他都照接,可如今不同了,凡心既動,便再也容不得旁人將就。
這樣的話,姚嘉念從未聽他對自己講過,兩個人不過是差臨門一腳,可一旦錯開就再難破鏡重圓。
她亦不懂這是一種怎樣的心境,更想不通他隻要開口那門親事便可不作數,為何他偏生要負責,對唐薏負責......
明明他與她不相熟,明明他對她全無了解,明明他睜眼的第一日唐薏便走了......
對,還有唐薏。
心亂如麻的人忽然想到唐薏所收的銀票,她明明收了銀票留下了和離,隻要她不回來就好。
再無理由於這裡待下去,可姚嘉念仍不甘心,隻是給自己摳了個台階下,她緩緩自石凳上站起身:“觀雲哥哥,你快喝藥吧,一會兒該涼了,我給夫人帶了些東西,我給她送過去就走。”
江觀雲一番話使人難過,她笑不出來,隻能逃似的離開筠鬆居。
藥自然是得喝的,他一口也不能落下,隻有身子快些恢複了,他才能把那個人給拎回來。
春風吹得竹葉沙響,他再次自藤椅中坐直身子,伸手探向石桌上那碗藥,一飲而儘。
沒心沒肺的唐薏還獨做春秋大夢,想縮在市井待流言散了一切皆能回歸平靜。
照例每日往吉祥坊跑,著一身常服幫錢氏賣餅。
午時一過,鋪麵前買餅的人便少了,唐薏時不時探頭朝街西望去。
錢氏正歸攏手底下賣剩的餅,打算今日早關張,抬眼見唐薏站在日頭底下,將她喚了回來:“快進屋吧,外頭太陽正毒,你哥走的時候說了,沒這麼快回來。”
唐薏手蹭在身前圍裙上,眼珠子不舍得收回,一邊往回走一邊喃喃自語:“我哥一早就去了碼頭,腿腳再慢也不至於這個時辰還不到啊!”
自打自江府出來唐薏便給從前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