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跡又是誰的,他揣著明白裝糊塗,亦沒看唐薏一眼。
這些東西竟都落到了江觀雲眼中,這是唐薏始料未及的,在他麵前露醜,使人心中彆扭,對這姓呂的憎恨又多一分。
一雙手無處安放,胡亂擺弄著自己裙前的玉墜,再沒先前的理直氣壯。
“小公爺看完這些有何感想?您覺得是什麼人能做出這樣的事?”呂卓迎麵上強撐冷靜,實則氣得心抖,麵容微有焰色,雙目直盯對麵唐薏,言有所指,“前些日子呂某去青雲樓,有人送了這花箋,說有一幅名畫要送給呂某鑒賞,可我家小廝當眾將這畫展開,上麵卻是辱罵之語,使得我在眾友人麵前顏麵儘失。”
“這還不止,最近街上有童謠傳唱惡詞敗壞呂某名聲,給我抹黑造謠,還有城外的花子將這些汙言穢語編成鼠來寶在市井流唱!甚至還有人猖狂到成日往呂府上送信,拆開每一封都如小公爺所見!”
將連日來所受委屈與汙蔑齊齊講出,卻難消心頭之恨。呂府本就與外界書信往來眾多,這些書信混跡在那些正常書信之中,自外麵瞧看不出異常,可每每拆開都是一回心驚。
因流言不得出門,躲到家中也不得安靜。
“一夜之間風雨連城,所到之處皆是辱罵,孩童不過六七歲,官差也拿他們沒辦法,亦不能抓到衙門去,那些花子打發了一批又來一批,抓進去兩個也問不出個什麼。好在幾經輾轉,終於讓呂某弄清楚,原來是有人花了重金買通了這些花子和孩童,目的就是敗壞呂某名聲!”
“哦?”前因後果皆平擺在江觀雲的麵前,這像是唐薏的行徑,滿京城怕也尋不到第二個。
輕咬後牙,江觀雲強忍了笑意,麵上仍作一本正經,甚至有些同情望向呂卓迎,“呂兄在外是得罪了什麼人?竟被人報複至此?”
言外之意,是他呂卓迎先撩者賤。
呂卓迎冷笑道:“那就要問問麵前這位少夫人了!”
至此,江觀雲的目光才落到唐薏麵上,唐薏與他對視,眼中情緒複雜,江觀雲讀懂了她的心虛,隨即他將眼彆開,似等著呂卓迎的下文。
微挺身子,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呂卓迎冷聲道:“呂某這幾日多方查驗,雇那些花子和孩童的人都是少夫人所指派,這些書信.........嗬。”
不言而喻。
“呂先生,咱們倆素不相識,你這麼誣賴人不太好吧。”唐薏自是不會輕易承認,她微揚起臉,誰都不虛,除了在江觀雲麵前。
“呂某若沒證據,怎會貿然來此?”一早料到她不會承認,“現在還有花子在牢裡,呂某府中門客也多方走訪傳唱童謠的孩童家中,與其家人交涉,亦有文書佐證。可謂是人證物證俱在,任誰也抵賴不得。”
“小公爺在朝為官,在下敢問小公爺一句,憑白汙蔑人清白,詆毀旁人聲譽且當眾羞辱,此罪為何?”
“說的好,我也正想問問呢,我和呂先生可是遇到了同樣的事,有人說我是妖孽,所用手法何其相似,亦是孩童傳唱,市井流言不止,還有人雇了生人假扮道士險些要了我的命。呂先生隻是損了聲譽,可我不止是損了聲譽,還差點活不成,幕後之人也與殺人兄手無異。”
說到激動處,唐薏猛自椅上站起身,直麵江觀雲,“夫君,殺人者按當朝律是不是也該斬?”
一聲夫君叫得江觀雲心口一酥,他尚未來得及搭話,便聽唐薏對著呂卓迎又是一通,“呂先生有證據,我更是有證據,害人的人一個也彆想跑!”
此事江觀雲已經查出眉目,隻是唐薏這幾日沒敢往江觀雲眼前湊,因而打聽不得,證據幾何也不清楚,卻敢在人麵前虛晃。
旁的也罷,提到那假道士明顯呂卓迎麵色一緊,不再與唐薏直麵對峙。
江觀雲心如明鏡,此事未必是呂卓迎做的,但他至少知情。
隻待抓到那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