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她撲過來)(2 / 2)

江月窈窕 綠藥 7723 字 6個月前

“嗯。”月皊彎起眼睛來,衝餘愉認真點頭。

江厭辭瞥向月皊。她笑著與餘愉說話,手心仍攤開著,上麵擺著那粒粘牙粘得要死的灶糖。

月皊轉頭望過來,軟聲問:“好不好吃呀?”

江厭辭勉強點了頭。

“還有一顆!”月皊心想幸好給三郎留著,她將攤開的手心朝江厭辭遞過去。

江厭辭撚起她手心的那枚灶糖。

“三郎,我……唔!”

月皊剛開口,江厭辭就將撚在指間的那粒灶糖塞進了她的口中。

拇指與食指的指端碰到她唇上的濕與軟。

似乎,也能感受到一點甜。

江厭辭放下手,麵無表情地往外走,垂在身側的手,慢條斯理地撚了撚。

月皊默默跟在江厭辭身後,登上院門口的馬車。她掀開布簾,往外望去。

餘愉、吳娘子母女、守著院門的林爺爺,廚房的張伯都立在小院門口送著。

令鬆趕著馬車離去,月皊的視線仍舊望著後麵的小院。院中的那顆杏樹從院牆探出來。

也不知道它日後結的杏好不好吃。

馬車拐出垂柳相夾的小巷,月皊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窗前簾幔。

這些輕鬆簡單的生活終是告一段落,她要回長安了。長安,有阿姐,不久後還會有阿娘。可同時也有很多很多惡意。

為了等餘愉回來告彆,出發時已很晚。馬車行了一段時間,天色便暗下來。

江厭辭在車廂裡點了一盞燈,置於小桌上。

月皊望著桌上的那盞昏黃的燈,走神著。她心裡一會兒想著阿姐的事情,一會兒想著回到長安會遇到種種窘境。整個人的情緒漸漸低落下去。

她不說話,江厭辭是不會開口的。

車廂裡安安靜靜。車轅碌碌聲在耳邊反複,枯燥又乏味。不多時,月皊眼瞼沉沉,慢慢睡著了。她身子朝一側傾去,軟軟地靠在江厭辭的肩上。

江厭辭瞥了她一眼,解下身上的藏青大氅,披在她的身上。

月皊睡得並不沉,碌碌車轅聲一直攪鬨著她。她開始做噩夢,夢見晦暗的牢房。耳畔的車轅聲,也變成了當初漆黑牢房中老鼠亂竄聲。

月皊嚇了一身冷汗,從噩夢中驚醒。她睜開眼睛,眼前一片黑暗。桌上那盞燈不知何時熄了。

月皊蹙起眉,徹底清醒。她驚覺馬車不知何時停了,車廂裡隻她一個人。

“三郎!”月皊一下子坐起身,驚慌地去推車門,逃一樣鑽出漆黑的車廂。

月色涼如水溫柔降臨。

江厭辭就站在馬車外不遠處,和一個人在說話。他聞聲轉過頭來,涼白的月光霎時照亮他的五官。

看見江厭辭的那一刻,月皊崩緊的心弦忽地一鬆。

江厭辭快步朝月皊走過去,視線越過她望向車廂裡,掃一眼不知何時熄了的燈台。他重新望向月皊,問:“做噩夢了?”

“嗯。”月皊委屈地點頭,眼眶裡蓄著的淚隨著點頭的動作簌簌落下。

江厭辭抬手,去擦她的淚。他的手還沒有碰到月皊的麵頰,已被月皊雙手攥住。她撲過來,將臉埋在江厭辭的硬邦邦的胸膛。

“三郎,你要是嫌我麻煩想丟開我。一定一定要在白天走好不好?不要在晚上丟下我。”

江厭辭摸摸她的頭。

“好。”他答應。

令鬆縮了縮脖子,儘量減弱自己的存在感。他又忍不住腹誹小郡王還真是不解風情,這個時候還能說好?

江厭辭登上馬車,重新點亮了燈台,道:“我一會兒就回來。”

“嗯!”月皊使勁兒點頭。她因為自己剛剛的舉動有點不好意思,此時低著頭,有點不敢去看江厭辭。

剛剛是青翎來稟事,江厭辭擔心吵醒了月皊,才讓令鬆停下馬車,獨自下了車。

青翎也沒想到今日會撞見這麼一幕。他站在不遠處,伸長了脖子好奇地朝車廂裡望去。待江厭辭折回來,他立刻收回視線,規矩立好。

“門主。”青翎繼續稟話,“宮中一直盯著。回春樓的事情官府在查,可宮中一點反應也沒有。已確保聖上知道了此事,可是聖上並沒有多問。看不出端倪。”

羽劍門曾是朝廷安插在江湖中的勢力,專除不能除之人。在來京之前,江厭辭一直堅信師門被屠是聖上過河拆橋之舉。畢竟羽劍門知道太多聖上不體麵之事。

可是到了長安,江厭辭卻越來越起疑。

“用羽劍門的身份再做出幾件事情來。”江厭辭思量片刻,吩咐。

羽劍門再現,若當年之事確是聖上所為,聖上必然要鏟草除根,他當然要真相查清楚。不過江厭辭倒寧願龍椅上那位是元凶。否則……

青翎應下,又道:“門主,這是小夫人的身契。”

江厭辭瞥了一眼。

當初月皊被陳六郎捉住送去李潛府中。江厭辭之所以能夠順利將月皊帶走,正是因為他提前讓人盜走了陳六郎從江雲蓉手中買的身契。彼時他第二日就帶著月皊去了宜豐縣,青翎又有他事要做。是以,月皊的這份身契今日才送到江厭辭手中。

江厭辭接過月皊的身契,轉身回到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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