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很是擔憂,忙拖住武鬆,道:“弟弟且緩一緩,莫要被刺客傷了!”
武鬆道:“哥哥放手!莫說我現在也已經是捕快,就衝知縣老爺對我的知遇之恩,衙門裡來了刺客,我也不能隻眼看著不是!”
武大郎一聽,不好再勸阻弟弟,隻得又叮囑道:“二郎,你務必自己小心!”
武鬆回一句“理會得”,順手從班房牆邊放著的衙役哨棒棍架上,拖起一根哨棒,便也衝出門去。
“抓刺客”的呼聲,原是從衙門後院穿出來的。後院正是知縣徐曾恩的居處。因此,捕快們一聽說抓刺客,立即火速向後院奔去。
武鬆對衙門裡的路徑此時很不熟悉,正待追隨那些捕快往後院走,卻突然聽到頭頂一聲瓦片碎裂的輕響,隻見一團黑影從旁邊縣衙正堂的屋頂上飛掠而下,直朝捕快班房這邊衝來。
武鬆一眼看得真切,那人全身夜行打扮,黑巾蒙麵,手握一柄雪刃,如此飛簷走壁,倉皇奔逃,自然就是從後院跑出來的刺客了。而這刺客能夠避免和蜂擁衝向後院的捕快們碰麵,顯然對這衙門裡的地形、建築和路徑也是非常熟悉。
刺客從屋頂掠下之後,便急忙向班房這邊衝來,正好看到也從班房裡衝出來的武鬆,感到有些意外,不由得愣了一下。
好武鬆,抓住刺客這偶然一愣的短暫一瞬,立即一棒掃將過去,便想先打掉刺客手中的那把雪刃。
刺客迅速回過神來,忙把右手一挽,躲過了武鬆這一棒,卻反過來一刀當麵劈向武鬆。這一刀微微夾雜風聲,來勢甚急。
武鬆此時並未學過棍法,不懂什麼招數,隻得迅速把身子往旁邊一閃,同時棒子往上一挑,“當啷”一聲,撥開了那柄刀。
刺客隻覺得手中一麻,那刀差點被打得脫手而飛。武鬆如此勇猛,若等其他的捕快都追過來,刺客必然落網,因此更加不敢戀戰。又往武鬆虛避一刀,不敢再向班房裡衝,轉而就向衙門大門方向奔去。
此時,衙門口的捕快也已經衝到後院去了,門口竟無人把守。若叫這刺客衝出門去,外邊就是大街,刺客又明顯熟悉這一帶地形,必然能迅速逃走。就算不能馬上逃走,大街上人多,刺客若隨便抓住一人做人質,也會讓追捕的衙役們投鼠忌器。
武鬆怎肯容他走脫,猛追上前,又是一棒劈去。
客觀地講,如果刺客儘力與武鬆一搏,以武鬆此時的身手,其實未必能夠占到便宜。但現在的情形是,這刺客已經被人發現,如同驚弓之鳥,一心想著逃跑,無心戀戰,不免著急忙慌的,因此戰鬥力大打折扣。
聽到背後風聲,這刺客加勁向前一衝,以為可以躲過。卻不料武鬆的力度和速度都遠遠超過一般人,比起一般的衙門捕快要強得多。刺客雖然躲過了上身,沒有被武鬆那棒打中背部,卻被武鬆順勢將棍子往前一戳,搗中了他的膝蓋彎。
刺客頓時身子一頓,跪倒在地。他還想轉身揮刀回擊,但武鬆哪裡容他反擊,把棒子又一舞,這回便把那刀打落在地。
這時,原先衝到衙門後院去的捕快們,也發現情形不對,紛紛又衝出來了。刺客大勢已去,再也沒有逃脫的可能。武鬆一步上前,就要把刺客按倒。
就在這時,隻聽“啊呀!”“不好!”兩聲。
這兩聲幾乎是同時發出。慘叫“啊呀”的,正是那個刺客。慘叫聲中,頓時倒地不起,麵部血流如注。
喊“不好”的,卻是武鬆。就在他準備去按倒刺客的刹那,他已感到迎麵有寒意急射而來。仗著身手敏捷,本能地用手中棒子一搏。
“噗!”地一聲,一柄小小的飛刀,把武鬆一棒撥開,射進了旁邊班房的柱子裡!
原來,卻不知有人暗中躲在何處,竟一連射出兩把飛刀,一把射向武鬆,被武鬆險險撥開,一把卻正中刺客麵門,深入刺客腦中。
暗中之人射出這兩把飛刀之後,再無動靜,不知去向。趕上來的捕快把倒在地上不能動彈的刺客翻過身來,撕開他麵上的黑巾,不由得一齊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