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主簿黃曆見刺客居然是胡勤,顯然也很吃驚,道:“真正想不到,怎麼會是這廝?他是失心瘋了麼?還是被人栽贓陷害。。。。。。”
徐恩大怒,罵道:“胡說!胡勤這狗賊身懷利刃,潛入本官府邸,意圖行刺本官,所幸本官雖是文官,卻也習得一點防身之術,沒有被他得逞。事實就擺在眼前,怎麼還可能是有人栽贓陷害?”
黃曆訕笑道:“既然這廝不是被人栽贓陷害,那是不是因為他覺得知縣老爺平時待他苛刻,這才懷恨在心?否則平時勤勤懇懇的他,如何就敢突然行刺知縣大老爺?”
他這話看似隻是在推測案情,實則一是為已經死去的胡勤開脫,二則暗指徐恩平時對死者刻薄寡恩,是把責任往徐恩自己身上推。
實際上,在清河縣衙,主簿黃曆仗著其姐夫是本地張姓大戶,他在衙門裡代表著本地的勢力,因此一向不把外來的知縣徐恩怎麼放在眼裡,這也不是太秘密的事情。
一年前,原任縣尉離開之後,張大戶本來想讓自己的一個表弟來取代,但徐恩擔心本土勢力由此更加壯大,讓自己徹底失去對清河的控製,因此堅決不許,通過向上司打點關節,竟由他本人親自暫時兼任縣尉,斷了張大戶和王主簿的希望。
於是,半年前,張大戶和王主薄暗中設下陷阱,引誘傾向於支持徐恩的縣衙都頭前去青樓,被抓現場,逼其退位,想趁機把也屬本土派的副都頭胡勤推上都頭之位,這樣起碼還可由他們控製衙門捕快(相當於後世公安局),架空徐恩的部分權力。
然而,徐恩堅決頂住,不肯讓胡勤馬上轉正。
這些,在縣衙吏員捕快當中,也不是什麼秘密。
此時,對於原本聽從自己命令的胡勤為何會突然去行刺知縣,又是誰要殺他滅口,黃曆也是一頭霧水,急於知道真相。
但這一年來在與知縣扳手腕的過程中,他和他所代表的本土勢力可謂頻頻失手,暫處下風,因此心中著實惱恨,忍不住便抓著這個機會,對知縣冷嘲幾句。
徐恩自然不可能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但這反而讓徐恩強行壓製了一下自己的怒氣。跟這種小人打交道,自然用不著動怒。
他冷冷道:“王主簿,麻煩你在本官麵前說話還是過過腦子。本官確實曾經不同意提拔胡勤這廝做都頭,現在這狗賊居然如此膽大妄為,謀刺本官,證明本官當日並沒有看走眼,本官何曾苛待過他?倒是你王主簿,曾經三番五次推薦他。那本官是不是可以說,你王主簿和他有密謀啊?”
黃曆聞言,立即跳起來,叫道:“我怎麼可能和胡勤這廝有密謀?我還正納悶這王八蛋為何突然這麼發瘋呢!我當日推薦他做都頭,純粹是看他辦事認真有經驗,這也是衙門裡大家都看到的。我和胡勤這廝半點乾係也沒有!知縣老爺,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徐恩冷哼道:“怎麼?容許你亂說話,就不容許本官也說一說了?”
黃曆忙道:“知縣大人這你可得明鑒,我沒有亂說話啊,我剛才不過是推測了一下而已。”他轉而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縣丞薑後,試圖尋求薑後的支持,道:“薑大人,你也聽到了的,是不是?”
薑後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