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想了想,對徐恩道:“大人,從這裡去州府調兵,來回不知要多長時間?”
徐恩一驚,道:“到州府調兵?你真想強行攻打張家堡?”
武鬆道:“不錯。張大戶這廝私養軍隊,抗拒官兵,又煽動鄉民圍困縣衙,分明就是謀反,證據確鑿!我們應該立即上報州府,請州府派兵,一舉將張家堡殲滅!”
徐恩立即搖頭,道:“州府不會派兵!”
武鬆一愣,道:“這是為何?”
徐恩道:“一則知州大人與張大戶素來交好,二則如請州府發兵攻打張家堡,坐實張大戶造反之名,則需上奏朝廷,事情就鬨大了,張大戶這廝在朝廷上也有關係,若是說我們官逼民反,我和州府都要擔乾係!”
武鬆怒道:“這是什麼話!這張大戶橫行鄉裡,魚肉百姓,早就該嚴懲了,現在又私養武裝,圍困縣衙,造反之跡已露,無論是為朝廷還是為百姓,都應該當機立斷,馬上將他拿下,怎麼能因為怕擔乾係,就放縱不管,養虎遺患?難怪,宋江、方臘、田虎、王慶,等等,後來會有這麼多人造反!”
徐恩一聽,驚訝地問:“武鬆你說什麼?”
武鬆一驚,立即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此時,徐恩自然不知道宋江、方臘等人的名字,這些人現在也還沒有造反,自己是把穿越前在書上看來的事情,提前說了,算是泄漏了天機。
他連忙改口道:“我是最近做了一夢,夢見有這些人居然敢造反,但後來都被朝廷招安了。如果地方官員都怕擔乾係,明知張大戶這類惡霸形同造反也不敢追究,那武鬆的夢隻怕就會成真!”
徐恩歎口氣,道:“這也正是公相蔡京大人要力主變法改革的原因!唯有變法,才能打擊地方豪強,鞏固朝廷統治。但在變法推行之前,我們卻不可造次,以免造成社會動蕩!武鬆,請州府派兵斷無可能,而且時間也來不及了,你快快另想辦法!”
武鬆心中謀劃,此時自己和徐恩率領的土軍戰鬥力,明顯不如張大戶的私人武裝,且自己還不善於帶兵打仗,硬攻張家堡斷無可能。
他便策馬向前,親自向張家奴才喊話,道:“城樓上的人聽了。張大戶私養武裝,抗拒官命,本是重罪。朝廷若追究下來,你們一個個都罪責難逃。不過,知縣大人這次率軍前來,並不想把張大戶逼上絕路,隻是想好言相勸。你們速速去稟告張大戶,若不想知縣大人強行攻城,坐實張大戶謀反的罪名,就請張大戶自己出城來見知縣大人,否則後果自負!”
不料,那張府奴才仍然氣焰囂張,斷然道:“我們張老爺現在正在用膳,沒空!知縣大人實在要見我們家老爺,明天再來吧!”
看來,張大戶用的就是拖延之計。因為,到了明天,縣衙之圍不解,欽差大臣到來,徐恩就難逃怠慢欽差、治理無方之罪。
以這位欽差大臣與蔡京之間的矛盾,加上張大戶的唆使,他要借此機會嚴懲徐恩,削奪徐恩官職,將徐恩下獄流放,甚至以“莫須有”的罪名設法弄死,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