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時,林衝的臉色,卻顯得甚是尷尬,似乎是在責怪武鬆和魯智深不該如此對待高衙內。他似乎是在擔心,這樣一來,高衙內必然更加懷恨在心,他也會因此得罪即將擔任太尉一職的高俅。
倒是林衝娘子,這時驚魂已定,恢複了鎮定大方、淡定從容的美麗神情,在使女錦兒的扶持下走過來,向武鬆和魯智深見了禮,表達感謝之意。
武鬆忙道:“嫂子快彆多禮!您可是武鬆的救命恩人哪!”
林衝這才知道,原來武鬆就是之前自家娘子在郊外所救的那個被蛇咬的人。當日林衝娘子去郊外廟裡燒香求子,回來的路上遇到武鬆被蛇咬,便出手救了他,回來自然告訴了林衝。
既然武鬆的命是自己的夫人所救,林衝對他就更加不似對魯智深那麼客氣了,嗔怪道:“兄弟,你既然知道我家娘子對你有救命之恩,便該多替我家想想,不該像剛才那樣,徹底得罪了高衙內!”
武鬆正待說話,魯智深已經忍不住道:“哎呀,林衝老弟,你怎麼會這樣想?那高衙內冒犯的可是你的夫人呢!武鬆兄弟這也是為了警告他,不要再來惹事,純屬一片好意啊!”
林衝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確實說得有點過。當下,便因著要送受驚的林衝娘子先回家休息,和武鬆、魯智深拱手彆過,帶著夫人和使女,先回家去了。
這邊,魯智深卻又來勸武鬆:“不要怪林衝。他畢竟是拖家帶小的人,在未來的上司兒子麵前隱忍幾分,也是該當的,總不能像我這樣,一拳打死鄭屠那王八蛋,結果是有國難奔了!”
武鬆笑道:“我隻是擔心,那高衙內不肯善罷甘休。這廝禍害京都,欺壓百姓,不如一了百了!”
魯智深也笑起來,道:“好個一了百了!兄弟說的是!不過,這件事且待以後再說,我們先去繼續喝酒。我跟你說,我當和尚的時候,要剃頭發,師父說剃頭發就是斬斷煩惱絲,叫一了百了。可我剃頭之後發現還是有不少煩惱,甚至煩惱更多了。隻有喝醉了酒的時候,心裡才不覺得鬱悶,才是真正一了百了!哈哈哈!”
武鬆便跟著魯智深,繼續回大相國寺菜園子去喝酒。走得幾步,魯智深卻猛然一回頭,四處張望了一下。
武鬆也感到心中有些異樣,問:“師兄發現什麼了麼?”
魯智深道:“卻是沒有發現,不知道是誰在窺探你我兄弟!”
原來,是他們兩人都感到,背後有人在跟蹤窺探他們。魯智深的感覺當然比此時的武鬆更敏銳,因此率先猛回頭觀察,但卻什麼也沒發現。
武鬆道:“會不會是高衙內那廝的狗腿子?”
魯智深道:“不會!他那廝帶的那些狗腿子,都是些烏合之眾。剛才跟蹤窺探你我的人,能夠迅速逃避我的回頭觀察,隻怕也是有點身手的!”
兩人不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後跟蹤窺探他們。不過,他們兩人自然都是藝高膽大之人,知道自己被人跟蹤偷窺,心裡留了意,卻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依然回到大相國寺菜園子,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