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武鬆故意裝著一驚,道:“莫非,那個紈絝公子,居然是高大人的公子?”
高俅似笑非笑,似信非信,不說話,看著武鬆。
武鬆道:“大人,您是當今官人身邊的重臣,定然是家風嚴謹,武鬆斷然不相信您的公子會如此胡作非為!那紈絝子弟光天化日之下意圖強逼民女,甚至撞入人家家中意圖作禽獸之行,如此喪心病狂的家夥,豈會是大人您的兒子?”
這話,既是武鬆為自己的開脫之詞,也是把高俅的耳光打得啪啪響。
但,高俅就是高俅,果然不愧為城府極深之人,看著武鬆,居然不再動怒。
武鬆道:“大人,難道那廝真是您的公子?武鬆確實是兩次歐傷了那廝,大人要因此責罰武鬆麼?”
高俅突然歎了口氣,道:“不知者不罪,本官相信你也是無心為之。哎,本官蒙當今官人厚恩,事實逞心如意,唯有家門不幸,隻有這一個兒子,平時飛揚跋扈,本官也是知道的。你是忠義勇猛之人,遇到了,自然要管!”
武鬆看著高俅,見他麵色自若,若非早知道他是大奸臣,還真判斷不出他這話是真是假。
隻見高俅的麵色又變得嚴肅起來,道:“武鬆,本官剛才動怒,隻是試探於你。你既然不知道高太是本官兒子,況且高太又確實胡作為非,你代本官管教於他,本官自然不會隨便見責於你。隻是,還有一件事,你必須如實回答本官!”
武鬆道:“大人請講。”
高俅道:“據報告,我那兒子有幾個隨從,那日出城追你,不見回來,昨日才在山崖下發現其中五人的屍體,還有一人不知去向。這,可是你殺了他們?”
武鬆心道:那天六個狗腿子隨從實際上都死了,第六個乃是惡和尚鄧元覺所殺,看樣子他對屍體作了處理。
對高俅道:“大人,武鬆雖然有些武功,但以一敵六,大人以為武鬆能操勝算嗎?”
高俅自然也知道那六個隨從的本事,想了想,道:“如果是六個人一起,你恐怕還打不過!”
武鬆道:“正是如此。武鬆那日確實被六人追趕,但武鬆馬快,成功帶著那被救的女子出城。他們中的五人究竟為何會跌下山崖,還有一人去了哪裡,還請大人再細查!”
高俅聞言,又靜靜地看了武鬆一陣,終於顯得已經釋懷。
他又歎了口氣,對武鬆道:“我自然相信你,這事本官再叫人細查。哎,本官那兒子,囂張無禮,實在是不成器。隻是,這也都怪我平時忙於公務,疏於管理。武鬆,你看在本官的麵子上,以後遇到他,還是多多照看罷!”
武鬆道:“既然知道是大人的兒子,武鬆自然會更加小心的!”
至此,高俅和武鬆之間,有關高衙內的事情,某種程度上已經挑明了。看起來,是雙方說明了情況,消除了誤會。
但,武鬆心知,他對高俅所說,並非全部的實話,而高俅作為大奸臣,今天也更多是試探成分,未必真的是相信武鬆。
隻是,為了讓武鬆更加賣力地替他操練好新禁軍,這才假裝與武鬆開誠布公。同時,這也是對武鬆打預防針,要武鬆下次遇到高衙內,不要再下狠手。
確實,武鬆再遇到高衙內對林衝娘子圖謀不軌,有可能真的把那小子給廢了。
高俅又詢問武鬆和林衝娘子究竟是怎麼樣一種關係,這個武鬆倒可以如實相告。高俅反倒讚許武鬆知恩圖報,對武鬆道:“林衝那人,我也是聽說的,據聞武藝高強。我若是就任太尉,接管禁軍,還想重用於他。既然那女子是林衝的老婆,我家那犬子實在是太不應該。武鬆,你管得對。你隻管對林衝說,要他安心,今後到禁軍裡,還得好好為本官辦事,本官自然不會虧待於他!”
武鬆心道:信你還不入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