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簡單,可要做到,卻有很高的難度。他這才替換了一批軍官,畢竟“演技”這種事情,還是主力軍水平更高一些。
對白耳軍軍官而言,亦是一個學習的過程,又有什麼能比在實戰之中吸收的更多,領悟的更多,機會,十分難得。
“張司馬,讓兄弟們控製速度,腳步和呼吸同步,之前,我們是兩息,現在變三息,輜重隊也是如此,其餘不變……”
“楊司馬,除了輜重隊之外,其餘保持原本頻率不動……”
兩邊城池,數處守備重點之處,在換了指揮軍官之後,下達的軍令幾乎是一樣的。且在對時間的要求上,高度統一。
“諾!”執行軍令,白耳軍官們是毫不含糊的,哪怕心中存疑,也絕不會在此時相問,打著仗了,豈能讓主官分心?
他們會集中精神去看,去想,最好能自己想清楚其中的用意。
沒有過太久時間,軍官們看出來了,一息的區彆,讓物資運送的速度和遠程攻擊的頻率產生了不匹配,產生了縫隙。
城下敵將對戰機的把握十分敏銳,城頭守軍的遠程壓製稍稍降低,露出一絲縫隙之後,敵軍趁著稍縱即逝的空擋而至。
東西兩側,都有雲梯借機架上了城頭,牢牢勾住垛口。
“主公,看來此物確有其效……”城下觀戰之處,荀攸仔細看了之後,用一種斟酌的語氣對曹操言道。
後者沒有立刻回答,再觀察片刻之後,方才微微頷首:“公達所言有理,但眼下之情,子廉雲長見機精準,敵軍卻……”
話沒有說完,荀攸聽懂了卻字之後的含義,隨之更加專注。
“好了,加速,加兩倍,前方箭矢不夠用了……”城頭之上,軍官們幾乎在同一時間下達軍令,且語氣急切。
軍令下達,輜重隊的速度立刻提了上來,執行軍令的同時,不少士卒心中有著疑問,剛才要是不降速,用得著這麼慌張嗎?
與之相比,白耳軍那些被替換的軍官則是神情不一,相同之處在於,都有深思之狀。同袍這麼做,一定是有所用意的。
“公達,所言不假,此物確有妙用,敵軍的節奏稍有紊亂。”曹操說著歎了口氣:“早知如此,應該再遲一會兒與之。”
“主公,目下局麵,已經稍有進展,相信二位將軍。”荀攸接道。
二人說話之間,東西兩側的雲梯上,已經有不少曹軍士卒攀登其上,與之同時,城頭的箭雨也變得更加濃密起來。
那一刻,無論是曹軍還是徐州軍士卒,都表現出了過人的英雄,他們奮不顧身,前仆後繼,向著城頭猛攻而去。
終於能架穩雲梯了,終於能攀爬城頭了。敵軍強,廣陵城堅,我們也不弱。再強的敵人,在堅固的城池,亦要將之擊破。
曹洪和關羽一樣,口中不斷下達軍令,身軀亦不斷向著前方移動。士氣可鼓不可泄,眼下,也是將軍臨戰調整的關鍵之時。
終於,有士卒登上城樓,有一個,就有兩個,三個……他們奮不顧身,守軍亦是毫不相讓,,城頭展開小規模的短兵相接。
曹操,荀攸,許褚的目光都變得更加堅定,死死盯著交戰之處。
城頭之上,陳到則是側身,對當日那個參謀看了一眼。後者會意,重重頷首:“將軍,就是這般,我軍的後續……”
陳到用力的搖搖頭,正色道:“今日不需後續,與敵軍硬鋼。”
“諾!”參謀毫不猶豫,將軍發明的這句硬鋼,極為貼切。
“元龍先生,敵軍攻勢猛烈,先生還是先下城樓。”陳到轉向陳登,他並不擔心敵軍的攻勢,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嗯,叔至你……”陳登聞言微微一愣,倒不是因為陳到要他下城樓,而是此時的陳將軍眉頭緊鎖,一派憂愁模樣。
“元龍先生,曹洪手中有百裡鏡,能看見我們。”陳到輕聲道。
“哦,對對對……不過吧,將軍你這憂愁之色有點過,太過,反而會被曹操等人看出破綻,稍稍調整一點。”
說話之間,陳登麵上也出現了愁容,反應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