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也笑了，接著麵色一正道：“子修，人之天賦，各有不同，你能為弟弟們欣慰，這很好，日後更要做到團結一心。”
“爹，你這話，是出自葉叔父之口？”曹昂問道一半，有點後悔。
曹操的眉頭迅速皺了一下，很快放開，搖頭道：“你那葉叔父，的確常有發人深省之言，為父與他勢不兩立，卻也無礙。”
下一刻，曹操目光，帶上了幾分慈愛：“昂兒，你母親待你極重，這一點不可或望，但也不需因此背負太多，那樣很累。”
“此處，為父覺得，你應該學葉子堅。晉陽葉家的大公子，卻……”曹操說著一歎，又道：“可你管他如今，卻能專心戰陣。”
曹昂聽得連連點頭，父親說的是，自己與葉恒相比的話，還是有點優勢的，同樣是大公子，對方卻隻能在長公子葉信之下。
“昂兒，為父心中，並不在乎這些，雖然沒有董仲穎那般偏激。卻也覺得，看人要看本身才具，戰陣如此，家中亦如此。”
“子修你若沒有才具，就算是曹某長子，一樣會棄。”
曹昂重重頷首，想了想道：“爹爹，孩兒所想，其實也與父親一般。一將無能，累死三軍，若德不配位，也是一般。”
曹操一笑：“葉伯譽的確有才具，葉歡也很聰明，如此做，他更能得人心。但葉信若是袁公路，怕葉歡不會如此選擇。”
曹昂然父親之言，他見過葉歡，不得不承認是個素性瀟灑之人。這樣的人，往往不會受世俗規矩的約束，天馬行空。
曹操此言，是憑他對葉歡的了解，但也隻說對了一半。
葉信的優秀，是葉歡的幸運，否則，他也會在兩者之間，左右為難。唯才是舉，在這個年代，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昂兒，為父問你，對眼前的下邳之戰，我兒可有何見解，我軍勝算如何？”安靜了片刻之後，曹操負手麵向消小溪，問道。
“爹爹，孩兒……”曹昂聽了，稍稍沉吟，麵上卻有猶豫之色。
曹操擺擺手：“無妨，儘管暢所欲言，為父不會怪你。”
“爹爹，孩兒覺得，聯軍能贏，憑眼下的兵力，我軍一定能拿下廣陵城。但，但在孩兒心中，總覺得事情不會如此簡單。”
“哦？說下去……如何不簡單？”曹操來了興致。
“爹爹，因為孩兒想到了當年徐州之戰……”曹昂此言一出，曹操的麵色，立刻變得鄭重起來，他向長子挪了一步。
“當時，誰也想不到呂布會反出西都，襲取陳留。孩兒還曾經算過，就算以眼下定邊軍的傳訊速度，葉歡也不可能那麼快……”
“可看他對父親所用的種種戰略，又像是提前得知。孩兒甚至會想，他是不是當年與董卓同……否則無法解釋。”
曹昂原本想說同流合汙，話到嘴邊方才想起，現在卻是父親與董卓聯手，對付葉歡，急忙收住話頭。
“無……嗯！”聽見董卓與葉歡聯手之言，曹操無稽之談四個字就要脫口而出，但下一刻，神情卻微微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