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沒有到,先來的是趙章,魏勇沒有多問,直接送他回城。
到了城上,後者除了自己的身份,其餘一切都沒有對張繡隱瞞。當西涼諸將聽說太原軍跨海而來之時,皆是一臉的驚訝。
不過驚訝隻是一瞬,隨即便又覺得合情合理。這幾年,定邊軍做了太多令人驚訝的事情,對虎牢關的攻擊,恰是其中之一。
誰能想象,攻擊如此雄關,攻方的損失,還能在守軍之下?但看看轟天炮穿雲弓,看看由此衍生出的戰術,又合情合理。
“將軍,葉將軍說了,他來虎牢,會請將軍下城一敘。將軍有什麼話,有什麼顧忌,儘管直言。”趙章說著看了眾將一眼。
“將軍放心,可以多帶副將,葉將軍也想一見故人。”
“故人?”聽見趙章這句話,眾將心中忽然有一種被重視的感覺,畢竟能被定邊葉郎稱為故人,無論敵我,都會有些驕傲。
“嗯,這倒是葉郎之風,好,張某就等他來,再做一敘。各位有意,也可隨我前往,廣陵一戰,看來曹公……”
張繡的話沒有說完,隻是微微搖頭。眾將當然清楚將軍要說什麼,心中的好奇得到了證實,太原軍一到,戰局怕是難以反轉。
再想想虎牢關目下的情形,不禁又有些慶幸。五軍的攻堅之能,人人親眼目睹,此戰,守軍是沒有半點勝機的。
葉歡一行,是在趙章到達之後的三個時辰,到了虎牢關下。魏勇和邱澤及軍中諸將都來相迎,城下,帳篷也已經搭好。
葉歡是不喜迎來送往的,不過現在五軍沒有戰事,遠遠看著虎牢的巍峨聳立,再想想戰局,很容易對麾下士卒生出敬意。
“大勇,小超,趙什長,這次五軍打得好,之前的話沒錯,不計一切的話,五軍兩日就能拿下虎牢關。”葉歡親切的招呼著。
“將軍,我還差的遠,此次攻城,和邱將軍與陷陣兄弟學了不少。”魏勇上前一步施禮,正色道,語出真誠。
趙章暗六的身份顯露,虎牢攻擊暫停,魏勇可沒有放過機會。逮著邱澤就是一頓打破砂鍋,潘將軍也交代,難得的機會。
傲氣是一回事,不服是一回事,但魏勇知道,想要進步,就得向強者學習。陷陣第一悍將的本事,他是承認的。
對魏勇的發問,邱澤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也就是有了這麼一番深入的交流,讓魏將軍確確實實找到了差距,雖然並不大。
“好!”葉歡拍了拍魏勇的肩頭,看了邱澤一眼後道:“知道學就是好事,有機會拚命練,把這個家夥給我乾下去!”
“諾!”魏勇大聲應諾,五軍將校士卒,腰杆挺的筆直。
葉歡笑笑,又到了邱澤身前,同樣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再拿起他的右手,搭了一會兒脈,方才微微頷首。
“阿澤,你不錯,教大勇的,算在本將軍身上。”葉歡說著一頓:“不過,本將軍觀廣陵之戰,瘋子的指揮,你亦要好好學。”
“諾,將軍放心,戰例我都看了,我胡哥是真的厲害。”邱澤毫不猶豫,廣陵戰局他是仔細了解的,定縣一戰,令人稱絕。
“好了,花奇,你去城下,請公行將軍下城一敘。”
“諾!”花奇接令,立刻縱馬而行,很快就到了城下高聲相請。
葉歡緩步而行,此時的視線落在了五軍的陣型上,看見其中一處,不由微微一愣,衝著器械營的營首趙武招招手。
後者立刻到了身邊,葉歡笑道:“趙什長,你的器械營頂在前麵,怎麼著,此時此刻,你害怕張公行會暗算葉某不成?”
剛才聽見將軍那句趙什長的稱呼,趙武便是眉開眼笑,軍中老人,都喜歡將軍用當年的稱呼,那樣顯得更為親近。
“將軍,我知道曹軍也有霹靂車,威力不小,這是怕有萬一……”趙武說著輕拍自己麵頰:“他敢露頭,我立刻打掉他。”
“嗯,做得好,說到做到是好漢子,那本將軍就交給你了。”
“諾!”趙武的回應,猶如雷鳴,五軍上下,皆是麵露興奮之色。
很快,葉歡到了城下設立的帳篷之處,同時,虎牢關城門打開,張繡一馬當先,帶著幾員副將和十餘名隨從而來。
甘寧隨在葉歡身邊,此外就是葉冬、禽滑、郅臻和要平,加上小虎牙和兩名親兵。一共不過十人之數,亦令張繡暗暗點頭。
到了麵前,他翻身下馬,上前幾步,躬身為禮,口中道:“虎牢關守將張繡,見過大將軍。”西涼諸將隨在身後,紛紛見禮。
葉歡伸手相扶,看了看張繡身後眾人,笑臉相對,其中比較熟悉的點頭致意,隨後才道:“公行,各位,帳內敘話。”
說著,持張繡之手轉身而行,眾將跟上,到了營寨之中。
和昨夜的趙章一樣,帳篷之中安排的酒菜,也令眾人食指大動。
“公行,各位,葉某一路趕來,腹中空空,就邊吃邊聊吧。”伸手相請眾人入座,葉歡才回到自己的案前,坐下言道。
甘寧負手而立,站在主公右側,左側則是葉冬,站姿如鬆。
葉冬,張繡並不熟悉,甘寧之名卻是如雷貫耳。見他侍立與葉歡身側,不禁抱拳為禮,興霸微微一笑,也抱拳回應。
蛟龍軍甘寧的名氣,這幾年迅速提升,西涼諸將亦聞其名。這般大將,緊隨葉歡身邊,除了護衛之外,恐怕……
“來,葉某先敬各位一杯。”葉歡舉酒相敬,眾人隨之,待一飲而儘之後,他放下酒杯,叮的一聲傳來,帳中立刻安靜下來。
“公行,兩日大戰,在我五軍全力攻擊之下,你還能守住虎牢,殊為不易,與此,也對得起孟德兄了,各位亦是戰陣之將……”
“葉某也不想虛言,公行兄有何所求,請直言不諱。”
聽了葉歡之言,張繡沒有立刻回答,原來他還在想著如何開頭才能避免一些尷尬,畢竟是獻城,但顯然,葉歡將之略過了。
木已成舟,大將軍又是如此,張將軍也不想再矯情,當下便道:“大將軍,繡也不求高官厚祿,隻求重歸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