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程昱說到這裡,荀攸亦是眼中一亮,接道:“仲德先生的意思是,敵軍在荊州之處對我軍的攻勢,稍有異常之處?”
程昱聞言微微頷首,拈須道:“主公,荊州之處,有紀靈雷薄的麾下大軍,葉信的涼州騎,更有高敬方的陷陣軍。”
“且司隸之處,還有何滿倉的大漢工程軍一部,加上大河之處,甘寧的蛟龍軍。算起力量對比,我軍絕不占據優勢。”
“對!倘若廣陵當真有危險,或者從戰略上而言有危險,以葉歡慣常的用兵,當會在荊州之處發動強攻,圍魏救趙!”
荀攸立刻接道,當主公之言打開思路之後,一個個思路接踵而來。
“可看高敬方與葉伯譽之用兵,其攻勢雖不可謂不猛,但陷陣軍始終不動,控局之感大於強攻,且董卓前來,也未有變。”
荀攸說著,眼中閃動著某種光芒,似乎越來越有信心。
“主公,仲德先生,事若反常必為妖。攸現在是越來越信,葉歡在廣陵給我軍隱藏了一招殺手,且能一擊必殺!”
“一擊必殺?”曹操雙眉一挑,想了想道:“二位先生,不妨做此假設,以眼下之局,葉歡若有殺手,廣陵需要有多少敵軍?”
程昱與荀攸聽了,立刻到了地圖之前,一番仔細觀察之後,前者方道:“主公,倘若有先登那般定邊主力,一軍士卒足矣。”
“先登?”曹操聽了,麵露深思之色,片刻之後才緩緩點頭:“仲德先生說的不假,單單一軍之力尚不足懼,但若我軍無備。”
“主公,主公與仲德先生所言,攸深然之,但眼下一切,隻是推測,並無實據。難道我軍要因此,放棄拿下廣陵的機會?”
荀攸此言一出,帥帳再次安靜下來。沒錯,推測是推測,哪怕再有可能,也隻是一種虛擬,當真要因此放棄戰機?
這一陣的沉默,比之前來的更長,曹操、程昱、荀攸三人都在思索。隱藏的危險究竟有多大,能否大到放棄眼前的戰機?
戰場上,隨機應變,臨陣指揮,改變之前的作戰方略。對任何一個將領而言都是艱難的選擇,尤其那種改變,還要建立在直覺上。
曹操與此刻的糾結,還要勝過之後的於禁和陳到。相比後者,他需要考慮的更多,有一點,曹操是可以確定的。
設若葉歡留下了殺招,那麼這個殺招一定隱藏至深,自己很難發覺。就像他利用江東軍的這一手,想提前發覺,幾乎不能。
此刻,智如程昱荀攸,也隻能等待主公的決斷。那個決定太過沉重,關乎到數十萬士卒,甚或成敗,誰也不能幫主公做決定。
舔了舔嘴唇,曹操能明顯感覺到乾澀。那個想法像是一顆種子在心裡生根發芽,回頭再看種種,廣陵城像極了一個誘餌。
“葉悅之,你到底對曹某用了何種手段?殺招又在何處?”曹操心中問著,像是在問葉歡,其實卻是在問自己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