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帝聞言微微點頭,葉歡以醫理喻形勢,其意便在討賊不能急於求成。
“悅之之言有理,難怪以盧中郎之能尚在冀州落於下風。”
“陛下明見。”葉歡接得極快,一轉身道:“方才是哪位大人說要代盧中郎?”
“是我。”一人聞言出列,卻是散議大夫種韻。
“種大夫。”葉歡抱拳為禮:“卻不知大夫為何會有此言?”
“子乾公在冀州屢戰屢敗,丟失多處重地,豈不該換?”
葉歡微微頷首,對種韻一笑轉對天子:“陛下,恐怕似種大人這般對戰局心存憂慮者不在少數,臣鬥膽,請陛下取來冀州地圖,歡可為各位大人一析。”
“好,張常侍,命人抬來地圖,讓悅之細析戰局。”靈帝欣然道。
葉歡見是張讓去,等他走到一半又加了一句:“陛下,微臣還需筆墨。”
“張常侍,一並取來。”
張讓腳步一頓,心道這小賊回來果然沒有好事,可又不能不去。
片刻之後地圖取來掛在堂中,葉歡抱拳對周圍一敬:“種大人,各位大人,中郎確是丟失不少重鎮,但兵家之事,卻非純以勝敗而定,今日小子放肆,便試析一番。”
“冠軍侯不必客氣,我等也正想一聽。”種韻頷首道,大臣們也靠近了一些。
“葉悅之你還真是睚眥必報,我怎麼忘了這小子的脾氣?”廷尉李吉一臉不悅,卻原來剛才葉歡抱拳為禮之時,唯獨跳過了他,不屑之情溢於言表。
“陛下,各位大人且看,張角擁兗青徐三州之眾,近三十萬大軍。中郎呢?手中連同各地郡國不過五萬,且還是軍備不整,兵不經練,是以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穩守清河,以城耗敵,待敵攻城不利之時再行出擊,爭取殲敵一路,鼓舞士氣。中郎此法在眾寡懸殊之下不可謂不高,換位處之,歡想不到再有何法能破敵軍。”
“悅之說的是,子乾公算是統兵有法。”太尉崔烈看了地圖點頭道。
“可惜中郎有統帥之才,卻無可用之兵。清河要塞在敵軍圍攻之下隻守了兩日便告潰散,此乃守將之罪,畏敵如虎,士氣儘喪,還如何對敵?”葉歡說道這裡語氣忿忿。
“清河一丟,黃巾軍占據要點各麵而來,敵軍勢大,中郎若在此與之決戰,無異於送羊入虎口。故斟酌再三,隻能後退,一退之下,士氣更低,縱有堅城,亦不足為據。”
“當年烏桓大戰,公為歡帥,麵對十數萬烏桓精銳,子乾公指揮若定,其膽氣豪壯也。此番連連後退絕非不敢守,而是不能守,不能戰,否則主力必定喪在黃巾手中。”
葉歡一番分析有理有據,不時妙語迭出,聽得一眾文臣武將都是微微頷首,包括李吉在內。靈帝聽了更是欣賞,竟是下座到了葉歡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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