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激動之處,天子又是一陣咳嗽,張讓急忙送上茶水,為陛下順氣。
“陛下保重。”太尉崔烈出班道:“戰陣之事,千變萬化,不可在戰前儘算。”
說到這裡,崔烈餘光看了大將軍一眼,何進低眉垂首,卻看不清神色。
“如今張郎將雖有一敗,但我軍尚存數萬主力,此時言敗,卻是為時過早。”
靈帝止住咳嗽,聽了崔烈之言微微點頭,歇了一會兒才道:“張翼丁原敗便算了,卻是連夜遠遁,之前所勝一夜之間丟失乾淨,尤其這般還要危及子乾公,冀州之處……”
見陛下一頓,張讓又是上前,輕聲道:“陛下,可緩緩說,緩緩說。”
此時何進出列,施禮道:“陛下目光如炬,皆是微臣之失,如今局勢,朱中郎與葉平北已然在兗州取得大勝,殘餘蛾賊不足懼也。不如立刻召冠軍侯回京,再做計較。”
大將軍一言,很多大臣都是連連點頭,包括張讓趙忠在內。但原因稍有不同,前者是習慣了何處有難葉歡去,而後者則多出一份對天子的照顧之情,卻是頗真。
“不可!”沒等天子出言,又有一人高聲說著來到殿前,正是司空張溫。
見靈帝投來詢問的目光,司空正色道:“方才崔太尉所言極是,張郎將雖敗,但還有數萬主力可以重整旗鼓,此時調悅之前往,定邊軍疲於奔命,亦遠水難救近火。”
“那依司空之見,該當如何?”方才言語被張溫打斷,何進心中頗有不喜。此刻他惱怒張翼丁原的同時,也想讓葉歡前往挽回敗局,從而彌補他的過失。
“二位中郎與悅之皆是能征慣戰之將,溫料兗州得到消息,以朱中郎和葉平北之用兵,最佳莫若全力撲殺張寶,令張梁心中有所忌憚,此為圍魏救趙之計。”
“圍魏救趙?”天子略作沉吟便道:“司空此論頗高,那便……”
話音未落,城門方向傳來一陣緊密的鑼聲,靈帝眉頭一皺,又有緊急軍情到了。
不片刻黃池飛奔到殿前,天子一揮手就讓他免禮進殿。
“陛下,朱中郎八百裡快馬急報。”
“念!”
“臣儁言:漁陽一事,動蕩全局。竊以為目下之勢,微臣當與葉平北合力猛擊張寶,令其首尾不能相顧,則子乾公冀州之兵可略安,倘若戰事順利,合兵一處轉而北上……”
靈帝聽了,眼光看向張溫,微微點頭。司空沒有算錯,朱儁和葉歡反應極快。
“臣不在戰陣,不敢妄言,但漁陽之處,主力尤在,可令其鼓勇再進。微臣鬥膽,保舉邊軍左路大將劉勇將軍為帥,抽調萬餘精銳馳援之,當可穩住局勢。”
“劉勇?”靈帝輕輕念了一句,便又目視太尉與司空。
“陛下,劉伯青從軍三十年,老辣沉穩,當年冠軍侯便是出自其麾下。以微臣淺見,中郎之言可也,隻是要調劉將軍,便一定要快。”崔太尉立刻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