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臧空的護送之下,蔡琰要從雁門直到朔方,再經南匈奴折回烏桓。
來前明知不可能,心中還是希望葉歡可以陪著自己收集樂曲。
以他的才華,肯定會有很多的建樹。
現在閉上眼睛,蔡琰還能回憶起當日葉歡在閉月閣正坐撫琴的樣子。
可惜,他雖對自己還是那般熱情,卻忙得不可開交。
男兒丈夫,精忠報國,原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蔡琰不斷想著理由。
十六歲的少女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級,葉歡在她心中的印象近乎完美。他指點自己下棋,撫琴,帶著她吃遍洛陽,有壞人欺負的時候,他會千裡奔來為她解決難題。
可他對盧芸也是一樣的極好,為自己能做的事情也應該能為她做吧?
在我心中,悅之兄長僅僅是兄長嗎?可我為什麼不能像芸兒那樣放得開?難道說?有時候蔡琰一個人想起來,會忽然俏臉發紅,然後將頭埋進被窩之中。
車窗外傳來一陣悠揚的歌聲,打破了蔡琰的思緒,她不由伸手撩開窗簾……
路旁的田地中,百姓們在辛勤的勞作。
這邊是十幾個露出健碩胳臂的青壯,遠處則是一群農婦,而那陣高亢悠揚的歌聲正是來自哪些青壯。
“臧大哥,能停一下嗎?我想下車走走。”蔡琰對車外喊道。
眼前是一幅和諧的畫麵,漢子唱著歌,農婦們一個個笑的前仰後合,以手掩口!
從洛陽出來,她見多了百姓的慘狀,但是邊疆的景象卻是這般美好。
“好。”一個男聲響起,馬車隨即停下,穩穩當當。
在丫鬟的攙扶下,蔡琰下車就往田間走去,車上隻能聽見旋律,卻聽不清歌詞。
“趙武楊青,跟上去。”臧空喊著,就有兩名九曲士卒跟在身後。
走得近了,終於聽清了歌詞,蔡琰的臉卻紅的像三月的桃花。
“嫂子你係緊,小褂子。彆讓我看見,胸脯子!那天隻看見了,一下子,你就打俺的,耳瓜子,耳瓜子……”
見到這樣一個天仙般的姑娘到了身邊,身後還跟著丫鬟和軍人,漢子們不唱了。
停了一會兒,讓臉上那股熱乎勁散去,蔡琰才走到漢子們身邊。
“大哥,剛才是誰在唱歌啊?”
皮膚黝黑的漢子有點尷尬的摸了摸頭,小心的道:“都是田間之人唱著玩兒的,剛才沒看見姑娘。”
“沒事兒,挺好聽的,大哥,這歌是你自己做的嗎?”蔡琰一笑又問。
一時間,十幾個漢子都有點發愣,這姑娘原本就像是從畫上走下來的,再一笑,就像仙女一樣。
“姑娘,我們隻知道賣力氣乾農活,哪兒有那個學問?這是冠軍侯教的。”提起冠軍侯三字,漢子們的身軀都直了些。
“啊?”蔡琰一愣。
“冠軍侯寫的?你們唱的……那些詞也是?”
“對啊,上次冠軍侯親自帶著兄弟們來鄉裡幫我們開荒,他乾農活的時候教我們唱的。”
漢子說著怕不信,眼光看向自己的同伴,同伴也是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