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吧,他們的真正目的並不在陳留王,而是葉某。外臣不能妄言內宮之事,天子卻要問我,我若是定了,豈不是恰好應了那些擅專之言?”
柳遲微微一側頭,漸漸麵現憤慨之色:“以天子為勢,當真以下犯上。”
葉歡此時擺擺手,神情卻輕鬆下來:“柳黃門,今日之言,你亦要回去告訴陛下與黃總管。心有怒意,絕沒有半點好處,既然敢為,就要為之付出代價。”
“是,奴婢聽君候的。”
“欺天子年少?”葉歡想著便對屋外喊道:“楚南,筆墨伺候。”
柳遲知道驃騎將軍要寫信,原本想上前伺候,可念及方才之言,沒有再動。
楚南聞言進屋,為將軍鋪紙研墨,葉歡便就奮筆疾書,姿態之間極有激昂之意。柳遲看著,隻覺君候手中的狼毫似乎幻化成了鳳翅鎦金镋,掃蕩四方。
楚南動作不停,眼光則定定的看向某處,他絕不會窺視信中內容。
寫到一半,葉歡停下思索片刻,又再揮毫,約摸半炷香時間方才一蹴而就。
手持紙張,輕輕吹乾其上墨跡,姿勢瀟灑從容。
“來吧,管你是誰?此事終究還要做個了解,先任由爾等得意一番便是。此次本公子一不做,二不休,誓要將你們連根拔起。”葉歡心中暗道。
有一句話他沒有對柳遲說,董承之心怕是隱藏極深。按祖製將陳留王遣回封地?封地在哪兒?陳留,那是誰的勢力範圍?
這隻是其一,倘若密旨之事,當真能令劉辯名不正言不順。那麼天子之位會再起紛爭,到那個時候,劉協水漲船高,某人便會近水樓台先得月。
輕輕吹拂之間,葉歡忽然笑了,笑容之中有著說不儘的譏誚意味。
“董承?曹操?原本時空中誓不兩立的兩人,現在卻極有可能形成合力,目標嗎,就是自己。看來的確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柳遲,你辛苦一些,馬上便趕回晉陽,將此信交給陛下,再對總管轉述葉某今日之言。”將信件親自裝入錦囊之內封好,葉歡遞給柳遲道。
“君候放心,奴婢硬朗的很,哪兒有什麼辛苦之處?”後者斷然道。
“好,那便去吧,楚南,幫我送柳黃門。”
“君候等等,奴婢還有一事,要啟稟君候。”
“還有一事?”葉歡看著柳遲,此刻對方麵上,神色頗為古怪。
“何事,儘管說來。”
柳遲不說話,隻是看了楚南一眼,露出個歉意的笑容。
“將軍,我在外麵侯著。”楚南立刻會意,出門去了。
知道柳遲要和將軍說的一定是宮中機密,他特地走遠了數丈,但腳步還未站定,卻聽見內中傳來葉歡帶著驚訝的聲音。
“你說什麼?陛下……”
第二更到,感謝寶子哥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