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明遠?”聽見此人姓名,何剛麵上的神色似乎有些不自在。
“說句實話,他當禦史,比我稱職得多,不會誤了兄長的事。”
“哦?這話卻不像你說的。”何剛微愕。
李韜卻正色道:“方直兄,其實小弟一直挺佩服能言行如一,一以貫之的人。仲禦史當日一心以為密旨為真,想要完成先帝遺詔,倒算不上錯。”
“那天我故意把他逼急了,他跳著腳說,若不是為了妹妹,根本不懼生死!看他的樣子,也不似撒謊。雖然是個文官,儘有幾分骨氣。”
“嗯,能得你李大人一讚,想來不會差。”何剛點點頭。
“那是,兄弟我雖然學問差了一點,可是眼光準啊!今生跟著大哥就行,多大的歡敘錢莊啊?兄弟們人人有份,如今又是繡坊,肯定大賺。”李韜雙眼發光。
“的確不假,當年在東都,我可沒想到兄長會做這個。”
李大人此時看看四周,身子湊近何剛低聲問道:“哥,子安兄一家如何?”
後者亦是眼光掃掃,壓低了聲音:“自是吃穿無憂,絕不遜其之前,隻不過……哎,還得靠子安他自己走出來。子寧,此事不能多說,省得為兄長惹事。”
李韜聞言雙眼一瞪,紈絝之狀儘顯:“我看誰敢?本公子撕了他的嘴,燒了他的房子,大哥這般義氣深重,誰能說嘴?”
這幅嘴臉看在何剛眼中,卻是司空見慣,笑道:“子寧,你可是禦史!”
“哪又如何,本公子有的是下屬,不傷人命,以罰代刑,錢就是個數字。”
“子寧,你這句話,頗有當年言之兄之風啊。”何剛歎道。
“不敢不敢,比起二哥,那小弟差的還遠。”李韜聞言當即收斂。
正說話間,忽然一個小廝跑了過來,到了何剛下人身邊耳語幾句,竟被放行。
李韜看的一愣,因為那青衣小帽的少年看著麵熟,卻一時想不起來。
跑到麵前,小廝忙給二人行禮,想了想不敢說話,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件。到了高台旁,他墊著腳尖,將之遞給何剛。
“何方直親啟?這是哪家姑娘的信?”李韜眼尖,瞥見了信封上的字,且隨信而來有一股淡淡清香,加上字跡娟秀,他立刻有了判斷。
何剛接過揮揮手,小廝去了,路過何府之人身邊時,被賞了一串銅錢。
將信打開觀瞧,那陣清香更濃烈一些,李韜的身子不禁向右邊靠了靠。
何公子見狀微微側身,很快將信看完收入懷中,麵上神情頗為複雜。有點欣喜,又有些為難,這一下看的李大人更是心癢難熬。
“哥,這是何方美人之信,讓兄長如此……”話問到一半,李韜卻重重拍了一下腦袋,方才眼熟的小廝他想起是誰了,不是仲禦史家的仲光嘛?
難道?李大人眼光有點發直:“哥,妥了?這都開始私信呢?”
何剛微微頷首,想想還是道:“子寧,你說何日去仲禦史府上……”
“去仲明遠府上?提親?哥你這,有點快啊,不愧是我哥。”李韜興奮的道。
“你小點聲,我這還犯愁了,你說我該怎麼跟仲禦史解釋,上回抓了他妹妹?”何剛頗有點苦惱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