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眼光看了過去,圖上紅藍箭頭縱橫,南山武院之中教過,此乃戰役形勢圖,且正是柔縣之戰!那一道最長的箭頭,是從百裡之外聞訊趕來的白馬營。
此時典韋也走了過去,到了圖
前側身一站言道:“方才嚴綱將軍有一點說的極好,我定邊軍全軍上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飛熊之敗,亦是全軍之敗。”
“勝敗乃兵家常事,隻是我等要知敗在何處,又如何能讓損失減低至最少?柔縣戰局,與我等亦有極重意義,望各位將軍牢記心頭,不可或忘。”
“諾!”眾將齊齊抱拳躬身,陳宮則欣慰的看了典韋一眼。他心中清楚,當消息傳來之時,典韋心頭何嘗沒有憤懣,可為三軍之帥,必須鎮定如恒!
“軍行柔縣,我軍斥候放出十裡,但三輪兩轉之法,顯然被虎豹騎加以利用!且對東北方向防備不足,十裡的距離,對虎豹騎而言轉瞬即逝……”
典韋點指地圖進入正題,白帆徐晃皆深吸一口氣才能靜聽。
“至此,樂進的青州營出絡鄉,李典走騙成,曹純兩麵而來,合圍之勢已成。接下來的事情大家已經知道了,臨危之下,白徐二位將軍的指揮可圈可點……”
“尤其騎兵營首曲通,不但立刻加以纏戰阻擊,還能以偵查營一部往各處求援!最後死戰不退,以身而殉,如此奮不顧身,值得所有將領效法……”
典韋說著身軀一正,微微垂首,眾將亦憤憤隨之,帳中安靜一刻。
默哀之後,典韋的眼光第一個看向了張海龍:“六曲此戰固然增援得力有功,可以而言,在此處還是慢了一步,否則六曲該早一刻到達戰場。”
“將軍,是海龍的錯,我沒想到乾方穀方向會有敵軍,陣型有瑕疵。”張海龍毫不猶豫的道,直承自身之過,沒有半點推諉。
“張將軍,我軍六曲有王牌之稱不需諱言,但也因此是眾矢之的,各軍各將都會加以精研。倘若你一味自傲,不知精進,則敗軍之日不遠。”
“諾,將軍放心,海龍絕不會被他們摸透。”
典韋點點頭,眼光又落在了麯義身上,先登營首領立刻便有所感。
“元偉,幽州之戰,先登為首功,將軍有言,元偉治軍之能,先登戰力之強,可與陷陣相提並論。且麵對白馬義從,先登似乎更有……”
說到這裡,惡來卻是一頓,隨即給了嚴綱一個略帶歉意的眼神。
後者連連搖頭,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典韋能如此,已然足夠尊重。
“我軍之敗,一是料敵不清,二便是虎豹騎戰力頗為強悍,韋在徐州曾經與夏侯淵交手,其時尚且沒有這般戰力。麯將軍,倘若你換位處之,該當如何?”
典韋繼續問道,說完見麯義沉吟又補了一句:“元偉,此刻儘管直言。”
後者聽了斷然頓首,到了地圖之前:“將軍,各位,據軍情所顯,飛熊軍當日處境,的確打得可圈可點,尤其是公明將軍配合張將軍的回馬槍,殺的精彩。”
麯義說著,不忘對徐晃頷首:“倘若沒有這一手,爭取了將近一個半時辰時間,就很難等到嚴將軍從側翼
反擊,白馬義從韌性驚人,亦是關鍵所在。”
“典將軍,倘若換了是義的先登營,此言絕非不敬飛熊軍忠勇士卒,我當可在第一陣麵對虎豹騎支撐之時穩住陣型!或者還能加以反擊……”
“但從此戰實際戰果來看,先登營或可與敵巨大殺傷,卻未必能在之後與六曲白馬形成配合,因為徐晃將軍那陣反擊,說實話,義很難打得出來。”
麯義一番言語,說得極為中肯,嚴綱是第一個點頭的。幽州一戰,他就是被先登營拖住了腳步,導致白馬義從在決戰之中先機儘失,此刻猶在眼前。
虎豹騎他已經有過交手,麯義能扛住三萬白馬義從,其能擋不住夏侯淵?
“將軍,麯義將軍言之有理,先登若對上虎豹騎,確能抗住!綱倒覺得換了先登,也許與六曲聯手,加上白馬出擊,我方反擊還能更加得力。”嚴綱正色道。
“但公明之決死反擊,亦是戰局關鍵,那般局勢,換了彆軍也難保持不敗。”
典韋麵上第一次出現了笑容,先對麯義言道:“元偉,確是肺腑之言,你和仲甫算是不打不相識,今次司隸戰場,破虎豹擒西涼,還需你二軍合作無間。”
“諾,先登不會負將軍之望。”麯義抱拳道。
“諾,白馬營隨時候命,綱願與各位將軍同心協力。”嚴綱緊隨其後。
二人說完,陳宮到了徐晃麵前:“公明,白將軍早有此言,吾與典將軍然之,
如此局勢之下,公明尤能窺機反擊,果然神來之筆。”
話音未落,帥帳之外,長空飛雪之中,一聲鷹嘯響徹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