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張飛應是,這才有兩邊親兵上前脫甲,內中則是樸素的長衫。
此時城中一騎飛馬而出,馬上人戴冠束袍,離著十丈之地便已下馬,快行幾步跪倒,膝行至劉寬夫婦麵前磕下頭去:“孩兒叩見父親母親。”
對劉宇,劉寬絕無對張飛那般客氣,隻是抬了抬手:“朝廷與你重任,當要儘忠職守,不可誤國。老夫今日有翼德陪著,你回去忙吧。”
“孩兒遵命!”劉宇說著,再給母親磕了幾個頭,回身上馬,又入城門去了。
“翼德,伯雲才具,難當重任,還需從嚴督導才是。”
“文饒公,伯雲兄來東都,兢兢業業,人皆稱善。”張飛一旁道。
劉寬擺擺手,回頭看看身後遠方綿延數裡的百姓,回頭笑道:“翼德,百姓眾多,老夫不能堵在此處,進城去吧,我亦想一觀大漢皇都。”
“是,文饒公請。”張飛躬身,親將劉寬扶上一架逍遙車,親自隨侍而行。
入城之後,劉寬的眼光立刻落在了右側那塊巨大石碑之上,字跡龍飛鳳舞。
“漢將軍韋,率精卒數萬,破叛賊與司隸,克複東都。然我忠勇士卒,舍生忘死,英英之氣,烈烈之風,充斥宇宙,永享榮光……”
劉寬點點頭,謂一旁步行的張飛道:“翼德,悅之近來,筆力更見雄勁之處,但見此碑,卻還是有點鋒芒太露,少了藏斂圓蘊之道。”
張飛正色道:“兄長書法精妙,本是圓潤含蓄,已到極高境界。唯書此碑之時,被陣亡士卒悲壯之氣所感,故碑法之中,殺伐之氣濃鬱,亦常理也。”
劉寬聞言眼中一亮,撫須笑道:“翼德言語精辟,一針見血,定是此中高手。卻也不足為奇,伯卿兄書法稱絕,名師高徒,當有此理。”
“文饒公謬讚,恩師與公,皆當世大家,飛不足十一,何足掛齒。”
“哈哈哈哈……”劉寬笑著搖頭道:“翼德過謙了,悅之信中言及,翼德善書畫,有鐵畫銀鉤之名,將來定可繼伯卿兄衣缽,成一代大家。”
張飛連連擺手:“飛豈敢當公此讚?無地自容,無地自容。”
劉寬輕輕頷首,葉公調教出來的弟子,個個不俗。方才甲胄在身,熊虎猛將之風,如今長衫襲襲,談吐雅致,謙恭知禮,截然不同。
待進了內城,看見一片忙碌的工地,初具形狀的宅院,井井有條的人流。老太尉麵上欣然之色更重了,不住點頭笑著撫須,有徒如此,豈不欣慰?
馬車緩緩而行,張飛始終步行跟從,為劉寬詳細介紹各處進程,言語溫和。他是葉公之徒,葉歡師弟,乃是接待老太尉的最佳人選,今日才會親身在此。
至於惡來典韋,此刻還在州府大堂之中,帶著一眾將校坐與堂下。主位上掛著一幅巨大的白娟,字跡赫然,軍師陳宮站與其前侃侃而言,四下一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