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城中,曹操設宴款待郎騎竹,言及將親領夏侯兄弟麾下三萬精兵征討袁術,三日之後發兵。除了未明言司隸之戰,亦坦誠陳留、青州二營皆折損頗重。
當晚,賓主儘歡,郎騎竹在席上就命麾下前往洛陽送信,自己卻留了下來。理由亦很是誠懇,兩軍合作,需要配合,而他就是最合適的聯絡官人選。
入夜,曹操命夏侯淵送郎騎竹前往彆院休息,書房之中,二荀與程昱皆在。
“三位先生,葉歡命郎騎竹前來,用意頗為明顯,借天子旨意,明目張膽的觀察我軍虛實。這一手頗為陰險,倘若曹某不能接受,那便要儘快起兵。”
斟酌一番,曹操首先出言,郎騎竹的目的很是明顯,亦是葉歡和賈詡一貫的手法。讓你自己權衡選擇,一切的關鍵還在聖旨,大義名分此刻極為有效。
“明公,袁術篡立,袁本初尚且質子入京,表明心意。明公此刻必不能落後,兵是一定要出的,但如何用之還需斟酌,葉悅之當也不會明令我軍如何吧?”
荀攸聽了頷首道,賈詡最善陽謀,有些事情哪怕你能看穿,卻不得不行。
“公達,你對葉悅之還知之不深,彆人做不出,他卻未必。”曹操搖了搖頭。
“主公之言是也,葉悅之親自到了洛陽,我軍便不得不出,也確需儘快。否則葉歡當真會以此為由,對我軍橫加指責。”程昱說著重重歎了口氣。
“袁本初質子入朝,看似是一招妙手,那卻是在他而言。但如今冀州與主公聯手,方有抗葉歡之力,但……難不成二袁之間還會有何謀算?”
“仲德兄,並非沒有此種可能,但若如此,隻會對明公有利,我軍可左右逢源,倒不必詳加追究。我軍出兵亦是必然,隻是當務之急,還不在討逆……”
荀彧撚動胡須,緩緩出言,麵有深思之色,說道最後,聲音越來越低。
“天子,朝廷!主公,無論討逆如何,袁紹既有此舉,主公便要有所策應。葉悅之挾天子以令諸侯,必要對之加以削弱,否則日後之局,將越來越難。”
“文若,慈明公出任司空之位,難道不能對葉悅之稍加牽製?無論少帝還是當今天子,皆乃葉歡所授之徒,操又有何良方?”曹操眉頭一皺問道。
“主公,叔父向有自身見解,以彧之見,葉悅之所作所為,暗暗還與之相合。隻要一日未露出馬腳,叔父很難與之為敵,至於……此時天子尚未立後。”
“天子尚未立後?文若你的意思是……”曹操頓了一頓,雙眉忽然一挑:“難道文若是想,讓,讓操以葳兒與天子為後?”說到最後,語氣頗為糾結。
荀彧頷首,眼光又似乎有些閃躲,他很清楚,曹操平日對女兒極為寵愛。
“主公,以主公家世,小姐出身,足以為後母儀天下。月前小姐已然及笈,天子無後,主公顧之,豈不儘顯忠貞之意,與小姐而言,亦是良圖。”
“倘若此事可成,葉悅之必定多了一層顧忌,且他為小姐義父,當不會阻止此事,否則豈不被人說起虛情假意?與之一貫所為不合?”說著,語氣逐漸堅定。
“明公,昱覺文若之言可行,一曰大漢天下,豈有再佳良配?二曰小姐若是為後,葉悅之挾天子以令諸侯,必會對主公有所忌憚,則能謀時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