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張海龍、臧空皆乃沙場宿將,但更令人忌憚的,還是騎軍之利。今後若不能設法克製,到了葉悅之對我用兵之時,戰局依舊會陷入被動。”程昱重重頷首。
接著又搖了搖頭一揮手,定邊鐵騎是所有諸侯的心病,倒也不需在此時詳加議論。
“主公,以昱之淺見,葉歡的第二個用意便在不讓徐州劉備獲取實利,或者說他要控製全盤之局。劉備入徐州不到一年,就能讓陶刺史以一州之位相讓,豈是居於人下之輩?”
“世人皆言,其乃織席販履之輩,實則大謬其然!以我看,劉備有英雄之姿,關羽、太史慈皆熊虎之將。尤其前者,將略精通,威風蓋世,當典、張之屬也。”
曹操聽了,不禁輕拍案幾,頷首道:“先生之言,實乃真知灼見,袁公路向來隻重出身。今番在徐州便吃了大虧,關雲長,世之虎將耳,確可與典公義張文遠相提並論。”
“主公,是以一旦袁術兵敗,主公對劉備還要設法接好,袁本初此人,終究靠不住。前番張勳大軍拿下小沛之時,那最佳戰機所在,他卻顧著青州,目光短淺。”
“仲德,你是說那是袁紹若是相助,袁公路就可拿下徐州之地?”曹操雙眉一揚。
程昱撫須,想了想方道:“雖未必儘然,但機會極大,兵家之事,豈可猶豫?”
“哈哈哈,仲德對本初看的很清,他自幼便是如此,每當大事之時,總是優柔寡斷。隻不過此刻我們還不能如何,幽州一下,冀州首當其衝,退無可退,怎能不謀青州?”
“主公,青州之地,得之並不難,難得是對抗葉歡,袁本初豈能不知?他還是自視極高,河間大戰,張文遠鐵騎營突襲,已然是明證了。”程昱說了,搖頭歎了口氣。
“不說他了,眼下戰局,還有本初頭疼之處,是戰是和,的確難斷。”
程昱點點頭,捧起茶水喝了一口,又再繼續:“其三,葉悅之怕是不願再在豫州空耗實力,因為他知道,定邊軍不打,我軍也不得不動,有了豫州,主公手中實力才會更為堅強。”
“先生,若如此說,曹某當要加快,但手中兵力亦是不足,可要……”
程昱聽了,笑著擺擺手:“大軍駐紮陳留濮陽之處,為防葉歡行釜底抽薪之法,極為必要。葉將軍不急,主公又何必心急?橫豎定邊軍走後,誰能安守此處?”
曹操點點頭:“先生說的是,那操就這麼等著,看看虎衛軍訓練亦是樂事。”
“不是等著,將軍是遵從晉陽天子之命,聽葉將軍指揮,主帥不動,我軍如何動之。”說到最後,程昱目視曹操,灑然一笑。
“對,葉悅之乃是主帥,操不可無令而行,就讓袁家兄弟去操心吧。”曹操欣然道。
幾乎與之同時,夏邱城西五十裡,豫州大營帥帳內,又傳出了酒杯碎裂之聲。
守衛士卒不由對視一眼,這已經是今天砸的第三個了,主公震怒,還需謹慎。
“劉玄德,不過一織席販履之輩,妄稱皇親國戚,竊居州郡。我十餘萬大軍,居然拿不下一個小小的取慮,關雲長?他便是萬人敵又能如何?”緊接著,袁術的聲音傳了出來。
帳中謀臣與諸將見主公盛怒,多有垂首不語者,袁術見狀,越發氣惱了。
見主公手中又抓起一個茶盅,紀靈急忙上前道:“陛下息怒,取慮之失,並非張帥之過。那北海孔融率軍來援,之前並無消息,張帥猝然遇襲,還能穩住大營,殊為不易。”
袁術聽了眉頭一皺,喝道:“紀將軍,你也要為張勳說話,攻擊不利,豈不該當軍法?如今宛城已經被葉悅之攻下,徐州之處再無進展,朕又如何能與之相抗?”
麵對袁術咄咄逼人的目光,紀靈毫不避讓,單膝一跪抱拳道:“陛下,戰局已然如此,倘若因此降罪張帥,我軍士氣必然大降,越是此時,陛下越要保重,方能扭轉局勢。”
袁術聞言,深吸一口氣,胸口的起伏逐漸平緩下來,想了想,他上前雙手將紀靈托起,正色道:“正方說的是,朕心急了,戰局還未到難以挽回之時。”
“陛下,以末將淺見,取慮一時南下,定邊軍逐漸靠近,我軍可強攻夏邱,若下此城,可使三軍奮力。”說著,紀靈雙拳一抱慨然道:“請陛下與靈五萬精兵,我必為陛下拿下夏邱。”
袁術看著眼前戰將,連連點頭,感歎道:“危局之時,方見英雄本色,好,朕便加正方為車騎將軍,與你精兵,強攻夏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