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以西三十裡,天峰穀。
定邊軍飛雲騎駐地,趙雲親領三千騎軍坐鎮與此,萬餘民夫還在依山建寨。
營門之處,傳訊士卒進進出出,每一次,都要在馬棚之內換馬。
這一幕要落在夏侯惇眼中,定會大罵子龍敗家,顯擺啥呢?
“報……將軍,王琦校尉回報,第一軍兩千八百騎已到周縣近郊,目下並未發現曹軍大股士卒蹤跡,目下全力搜索,等候將軍軍令。”
“報……將軍,丁勝校尉回報,第二軍三千一百騎到達指定位置,三十裡之外的婁亭,有李典麾下陳留營五千甲士駐紮,有小股騎軍偵查,丁校尉會全力殲之。”
“報……將軍,胡風將軍回報,三日前樂進軍拔營而去,方向西南,目下山地飛龍還在跟蹤,但有消息,立刻回報。胡將軍上報將軍,必要時,可集中拿下曲亭。”
傳訊士卒一個個跑到帥帳之前,前方訊息不住傳來,看上去,飛雲六軍已經全軍出動。
趙雲和張海龍站在沙盤前,猶如兩尊神像,氣度凝練。
聽了士卒之言,子龍微微揮手,後者便施禮告退,由此往複。
“筱雨,過來……”直到山地飛龍來人,趙雲才招招手。
“諾!”士卒走到沙盤之前肅立,和之前同袍不同,他滿麵的塵土,發間粘著很多的草屑。雙腿緊緊紮著黑色綁腿,站姿如鬆,胸口卻有著難以抑製的起伏。
“坐,先放鬆,喝點茶水。”趙雲目視沙盤,說了句,親兵立刻上前,為來人解開綁腿。
隨後就取出了一個木夾,夾住同袍的小腿肌肉,上下滾動。
“唔……”山地飛龍士卒麵上一顫,急忙用雙手掩口,頭部在不住顫抖著。
“沒事兒,沒事兒,難受儘管喊出來,不打攪!”張海龍看著對方一笑,才對趙雲道:“將軍,胡瘋子雖說執掌山地飛龍,但當年一軍的尿性還是沒變。”
“曲亭之處,有敵軍郡國千五,他手中不過數百人,但既有此言,就定能拿下。”與對待臧空洪彪,張海龍對胡風,總有著惺惺相惜之情,更是信任有加。
趙雲看了眼沙盤中曲亭的位置,頷首道:“當年陷陣一曲攻無不克,胡將軍的眼光精準無比。倘若我軍突進,有可能會被曹軍合圍,此處就可能是關鍵所在。”
“雲不擔心胡將軍能否拿下曲亭,但山地飛龍乃是主公心尖,他們為戰局,亦絕不會在意自身傷亡。”
張海龍聞言搖搖頭:“將軍,我看不用擔心,主公如何看山地飛龍,瘋子心裡有數。曲亭之處,隻是備案,我軍掌控得當,就算敵軍設謀,想要圍我飛雲騎……”
說著一頓,拿起竹竿指向圖中一處:“這裡應當是最佳,樂進李典這倆家夥極為強悍,青州陳留二營,士卒堅韌,當日一戰,並不輸公明的飛熊軍。”
趙雲左手托肘,右手虎口卡在下巴上,聽著對方侃侃而言,頷首認可。
“司隸走前,翼德兄長與雲說過,日後遇上曹軍這兩部,若要打成纏戰之勢,當以典將軍的虎衛軍視之。今張將軍又有此言,樂文謙李曼成,必是良將。”
“哈哈哈哈,子龍將軍說的是,尤其是樂文謙,個頭雖矮卻是一肚子心眼,打起仗來有那麼一股瘋勁。我若是曹操,阻擊飛雲騎,定用此人。”張海龍笑道。
天下步卒,能被王牌六曲看在眼中的不多,陷陣強軍自然是其一。第二便是潘鳳的五軍,再往後,就是樂進麾下這支青州營了,司隸雪中一戰,更顯其能。
“報……將軍,曹軍斥候來了,三十七裡……”說話間又有人到了帳前。
身長七尺不到,卻極為敦實,雙腿猶如亭柱,雙臂粗壯有力!看那樣子,像個工匠多與士兵,偏生又長了一張娃娃臉,怎麼看,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樣子。
趙雲側首看向對方,正色道:“偵察營要不要六曲幫忙?此事重大。”
子龍這麼一說,張海龍的目光也盯了過來,懶洋洋的笑問道:“林動,彆胡吹大氣啊,此一番,可不僅僅是戰力能解決的?你搞不定不丟人!”
後者聞言身軀一挺,給了張將軍個大大的白眼,隨即道:“二位將軍放心,我肯定能不露行跡,昨晚想了一夜,包在偵察營身上。”說著他又拍拍胸脯。
趙雲點點頭,揮了揮手:“去吧,若有閃失,取你人頭!”
“哎!”林動挺立應諾,瞥了張海龍一眼之後,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