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聽了微微一愕,隨即卻是苦笑搖頭。
“將軍,看來將軍心中早有成算啊?讓主公親自坐鎮東都,你就可以率軍一戰了。”
“還是公台高明,你想想,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是吧?本將軍是三軍主帥不假,但唯有主公才是重中之重。一旦戰局有變,主公能閒著,公台盯我不如盯他。”
典韋眼光中閃過一絲狡黠,立刻言道,他看的正是北邙山方向。
陳宮心中歎息,剛才還說有什麼樣的將,就有什麼樣的兵。那有什麼樣的主公,就有什麼樣的主帥,葉歡自己都在晉陽坐不住了,典韋的心情豈不是可以理解?
“將軍既然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為何不勸阻主公,讓他前往?”說著見典韋嘴唇囁嚅,陳宮立刻擺手道:“彆說勸不了,彆人勸不了,典將軍你一定勸得住。”
那日葉歡與典韋之間的對話,陳宮是親耳聽見的。
“公義,你要也勸我,我就不去,行嗎?”簡單一言,二人的情義顯露無疑。
典韋點點頭:“公台你說的對,但身居高位,日理萬機,是人就會累。累了就要輕鬆一下,不是常說勞逸結合嗎?就像韋喜歡養雞,主公愛好這個啊。”
陳宮輕笑:“都說葉郎如何,惡來如何,如果讓曹操知道大戰在即,主公與將軍卻都如此,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哎~”典韋搖搖頭:“彆人不懂,公台還能不知?心中重之即可,與其行何乾?再言方才公台也知道,韋親自領軍,才是最佳應對,我倒要看看,誰敢來?”
說到最後三個字,氣勢凜然而生,陳宮的衣角似乎都被帶動。
是啊,惡來當道,虎衛在手,天下有何人敢與之一決勝負?
想了想,陳宮歎道:“當年衝撞定邊軍陣,將軍不但不怪,還上報主公重用之……”
“公台,你我之間,說這個乾嘛,挺沒勁的。”
“你讓我說完。”陳宮一擺手:“按主公之言,那時候宮就上了將軍的賊船,如今想要下來,怕也是不能了吧?對不對,公義將軍。”
“對對對……”典韋點頭如雞啄,隨即又搖的像撥郎鼓。
“不對,不對,啥叫賊船啊?公台,你上的是,是……夢鄉之舟。韋彆的不敢說,就算舟沉,韋第一個跳下去,也要保公台無恙……”
見典韋說的誠摯,陳宮心頭一陣感動,十餘年相交,典將軍對自己,當真毫無保留。
“將軍,你我之間,說這個挺沒意思的。還有,什麼舟沉啊?大戰在即好嗎?”陳宮沒好氣的一指遠處:“那裡有旗杆,請將軍過去。”
“諾!”典韋身軀一正,一路小跑到旗杆前,摸著啐了幾口,又一溜煙的跑了回來。
這來去如電,看的護旗士卒滿臉懵逼,將軍你這是作甚啊?我都來不及問。
“公台,就這麼說定了,主公一出山,韋就派人把他帶到東都!”典韋搓著手道。
“將軍是三軍主帥,其言就是軍令,宮豈能不尊?”陳宮一抱拳。
“商量,商量著來,公台,你要是不讓我去,我就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