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將軍是主帥,自當聽其軍令,但若軍情所需,我軍當有決斷。”管亥頷首道。
說完,他看向了麵色微黃之人,皺眉道:“元儉,你什麼時候這麼沉默寡言了?伯明為主將,你我當全力助之,有什麼話儘管說,伯明現在知道輕重。”
廖化聽了不置可否,眼光和周倉一樣,專注與地圖之中,並不理會管亥。
“將軍……”賀年說話,走到了將軍近前,手指往圖上一點:“將軍,參謀處推演過多次,此三處,或可為敵軍圍攻我軍之處,而要三處皆能呼應的話,這裡是要點……”
“六羊山?”周倉見其手指之處,抬頭問道。
“對,就是六羊山,這裡看似不顯眼,卻離三州要道皆近,便是步卒奔襲,也不過半個時辰!以我軍之能還會更快,彆人或許難以發現,曹軍卻不一定。”
賀年說話之時,手指在圖上不斷畫著,管亥廖化見了,眼神也是越來越為專注。
“按你這麼說,高將軍一定看的見。”周倉右手托上了腮幫,斟酌著道。
“將軍,屬下也知高將軍定然可見,但以目下形勢,曹軍的目標不在趙將軍的飛雲騎,就是高將軍的陷陣軍,且以後者為甚,一旦他能戰而勝之,則我軍堪憂。”
廖化聽了看向管亥,管將軍是一臉坦然。這要放在當年黃巾軍中,就是蠱惑軍心了?但定邊軍沒這個規矩,參謀們向來會把問題想的言重,甚至有點危言聳聽。
但無數次的實戰證明,多想一點對兩軍對陣極為重要,司隸之戰事,正是賀年在戰前就擬定出了六套作戰方案供周倉選擇,事實證明,華雄之為,定邊都有準備。
“將軍,我不知道曹軍會打何處,或是隨機應變。但趙雲將軍的飛雲騎有兩萬餘眾,哪怕敵軍要出奇製勝,也得考慮後果,且能不能圈的住,還在兩說……”
“伯元,你的意思是,曹軍多半會打陷陣軍呢?他曹孟德好大的胃口。”管亥一旁道。
“管將軍,不管打那一處,曹軍一旦得勝,必大有所獲,眼下屬下也隻能猜!想來軍情恐怕也不會似前那般及時,但越是如此,就越要我軍提前判斷了。”
“卑職以為,飛虎不能固守成法,先機往往就在一念之間,還需將軍決斷!”
“伯明兄,伯元言之有理,此次不比司隸,我軍的軍情傳遞,要慢了不少。”廖化正色道,身為參謀,首先就是膽子大,什麼都要敢想,什麼都要敢說。
提供一切的可能,但最後的抉擇,還在一軍大將,周倉身上的擔子是極重的。
“說了半天,你是不是相讓本將軍調兵,前往六羊山,奪下此處?”周倉沉聲道:“但將軍軍令未至,且我又怎知,高將軍與陷陣沒有安排?”
“將軍,前番豫州之時,卑職參加過堪輿之事,我去過六羊山,觀其地勢。說實話,陷陣雖然強,但在哪裡打仗的話,我們比他們強!”賀年頓了頓,還是堅定的道。
“還有,卑職心頭一直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聽了賀年之前言語,管亥廖化都是精神一震,對啊,術業有專攻,飛虎就擅長山地戰!聞了後語,周倉則微微眯眼看向參謀:“你都說了,先機重於一切。”
“卑職覺得,此戰若當真有險,那麼我飛虎軍可以敗,可以被打散,但陷陣不行,飛雲不行,必要之時,我軍要為同袍擋下最危險之事。”賀年胸膛一挺高聲道。
管亥聽了,右手瞬間高舉,最終卻沒有落下,搖頭道:“伯元,讓你小子暢所欲言,你還真是不管不顧啊,啥叫我軍被打敗,被打散啊?”
麵對凶神惡煞的管亥,賀年眼皮都沒有動一下:“將軍,你知道我的意思,未言勝,當先言敗,屬下說的也是萬一,讓我選,我一定選擇我們飛虎軍!”
言辭有力,擲地有聲,尤其是最後五個字,充滿了濃濃的歸屬感和驕傲。
“子平你作甚呢?”周倉沒好氣的看了管亥一眼,手指賀年:“他的脾氣你還不知道,說的有錯嗎?人家說的是萬一敗了,就該是我飛虎,絕不能是陷陣!”
“我知道,就是仗還沒打,這麼說不是……”管亥撓撓頭解釋著。
“你第一天認識他?他說得對,都是定邊軍,不分彼此,飛虎軍參與此戰,就要有此覺悟。”周倉不容他說完,又看向賀年:“繼續,說點實在的。”
“將軍,可以讓七軍去,在山地作戰,我軍特長。高將軍率軍而進,陷陣的兵力越多越好,當年臧空將軍也說過,要打輔助,就要把友軍伺候的毛孔舒暢。”賀年連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