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矛尖刺進對方的身體之時,他們的瞳孔也長大了,月光下,敵軍麵上的決絕,令人心生震撼。震撼隻是一瞬,跟著巨大的衝擊力出來,骨折聲響起。
“哢嚓……”刺穿兩名飛撲的敵軍,但即便是堅硬的矛杆,也擋不住千鈞之力,從中折斷。餘勢未消,陷陣士卒的身軀狠狠撞進了敵軍的陣型,帶到十餘名士卒。
喉頭的鮮血壓抑不住,噴上數尺的空中,在他們合眼之前,曹軍前陣被衝亂了。
“殺……”並沒有新鮮的言語,麵對最前方同袍的舉動,陷陣士卒人人麵色如常。換做他們任何一個人衝在最前麵,做出的選擇,怕也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陷陣之誌,有死無生!隻有親曆,你才能深刻體會這八個字的意義。
最前排的士卒撲倒了十餘名敵軍,後續的陷陣軍根本不給對手反應的時機,第二排,第三排,前仆後繼,用自己的身體,用同袍打開勝利的道路。
“殺……”簡單單調的一個字,在此時有著千言萬語都訴說不出的氣勢。
第四排,第五排,第六排,陷陣的士卒們迅速衝入了曹軍的陣容。前排士卒的眼中隻有前方的敵人,他們不去考慮兩邊,一旦受傷,就會和身再度前撲。
月夜之下,他們的衝擊更像是一根利箭,將敵軍徹底穿透。對陷陣而言,那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鑿穿”戰法,騎軍靠馬力,他們靠居高臨下,一樣可以做到。
陳小何腦海中七葷八素,第一次飛撲,他運氣很好的從兩根長矛之間穿過,雙臂各自摟著一個敵軍撲倒在地。其中的一個恰好被他當做肉墊,另一個則被他死死抱緊。
然後兩人就在地上滾了起來,也不知絆倒了多少敵軍,直到對方向兩邊讓開。
敵軍開始用長矛加以攢刺,但陳小何下滾的速度實在太快,關鍵運氣還好,難得的三矛沒有刺中他,而是刺中了被他緊緊保住的敵軍,可憐後者成了天然肉盾!
陳小何想停下,但這時已經不受他控製了。翻滾之間,他隻能搖搖晃晃的偶爾一撇,看見“山上”同袍與曹軍廝殺一處,他自己卻穿透了敵陣,滾向山腳。
這陣翻滾,被他抱住的曹軍,早已氣絕身亡,頭盔散落山道之側。可陳小何呢?他的頭盔有牛筋勒住,還沒有脫落,身上的半身甲和衣服,也為他隔絕了碎石的傷害。
“嘔……”巨大的暈厥感,令得陳小何再也忍受不住,吐了出來,灑落一地,除了食物和膽水之外,還有鮮血。那是曹軍的頭,被尖利的碎石劃破。
“那是我們的人……”隱約間,陳小何聽見了聲音,接著,他的身體被什麼東西擋住了,方的,還挺硬……
巨大的衝力,讓他滾過那個東西,飛向空中,但這麼一擋,速度卻減緩了。
再然後,他就被幾雙有力的手臂接住,與此同時,傳來幾聲悶哼。
“他娘的,是誰?”陳小何下意識的去摸腰間匕首,還想殺敵。可平時做了數千遍的動作,卻摸了個空,翻滾中,匕首被帶到另一邊去了。
“我……我他娘的咬死你……”一瞬間,他用儘力氣,勉強咬上對方的手臂。
“兄弟,自己人……”
“啊……”
兩個聲音接連響起,聽見那個聲音,陳小何醒悟過來,是友軍。他口中鬆力。可卻已經咬上了,但不知是咬了什麼,太硬了,牙花出血,他又不禁叫了一聲。
現在的他還是頭暈眼花,看什麼都是天旋地轉,出現重影,胸腹間翻江倒海。
“嘔……”他又吐了,吐在抱住他的同袍的胸腹之間。
接住他的六隊三名士卒毫不嫌棄,所有看向陳小何的目光,都充滿著尊敬。
同袍從山上抱著敵軍的屍體滾下,同為陷陣,眼觀戰局,他們很清楚發生了什麼?眼前的陳小何是與敵軍決死的?而在他被擋住的第一刻,牙齒成了最後的武器。
隻不過小何的運氣可能用光了,他一口要在了同袍腰間的刀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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