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黑山之時,許攸是有些誌得意滿的。
不單單是因為張燕對他言聽計從,而是這種態度,是被他以種種設計說服的。
作為黑山之帥,對方是很有主見的,但越是如此,成就感就越足。
且言談之間,張燕雖然有所掩飾,許攸還是感覺到了他對袁紹的隱隱不滿。那些偶爾一見的情緒瞞不過他的雙眼,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對啊,這才是該有的情緒,自己又何嘗不是有些“懷才不遇”?
那是能被他利用的,張燕信任他,如果能繼續加深,就是在冀州立足的更大資本。
許攸這樣的謀臣,能如此輕易的被忽悠?
答案當然是否定。
作為葉歡的耳目,苟圖昌統領下的大喝大河、清風、暗影、微塵各司其職,並非簡單的打探軍情。比如清風之中就有一項專門的作業,葉歡名之為“心理畫像”。
不用說,又是來自後世的理論。但經郭嘉苟圖昌及清風眾士完善之後,用之與漢末,卻頗為有效。早在五年之前,清風就有人開始接觸許攸了。
不光是他,似田豐、沮授、顏良、文醜,等等一乾謀臣戰將,在清風都有自己的數據庫。
通過觀察其一貫的言行,找出規律,掌握對方的心理,才能對症下藥。
於是就有了張燕那種淡淡的情緒,那種不慢袁紹,卻又想借之之手向葉歡報仇的暗示。所有皆不在明處,讓許攸自行加以推斷,驗證,如此才能讓他深信不疑。
應該說,除了對葉歡的仇恨之外,張燕所有的表現都是自然的。也隻有出自本心,才能騙的到許攸,可以說從頭到尾都是郭嘉設的局,也僅僅是開始而已。
回到鄴城之時,文醜與高覽的戰報同時到了,張燕開始派騎軍協助冀州軍對付襲擾之敵。雙方聯手,行之有效,幾番作戰之後,文醜第一個確定了對手是白馬騎。
而嚴綱的收縮,進一步證明了文將軍的判斷,也讓許攸對張燕的信任,又多了一分。
“子遠,此番黑山,君乃大功一件,張燕能夠如此,足見子遠之才。”袁紹對此是欣然的,以往怎麼說呢?黑山多少有些陽奉陰違,但這一次,真刀真槍。
“攸受明公重托,自當儘力而為,此份也。隻是明公,攸承諾張雲翼之事……”許攸的得意在心裡,麵上絲毫不顯,謙遜了一番之後便道。
“子遠放心,已然準備妥當,以紹之見,還是勞煩子遠再親往一趟如何?”
“是。”許攸爽快應諾,又道:“明公,可以與之,卻不能儘與,眼下戰局未了,嚴綱雖退,定邊軍當不會善罷甘休,攸為明公謀,一切還要謹慎。”
“好,子遠說的極是,明公,當從子遠之言。”田豐一旁欣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