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說完,瞥了一眼案幾上的錦囊,又謂程昱。
“仲德先生,操不是不信暗箭之能,卻是內心所感,此次打探到張翼德飛燕騎的所在,未必不是葉歡與郭奉孝的設計,絕不可因此而掉以輕心。”
程昱聽了雙眉一揚,道:“若非方才聽了明公的肺腑之言,昱會堅信與此,但眼下看來,明公之言有理。郭奉孝定有此能,且明公看得出,他人,卻是未必了。”
曹操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地圖,又道:“葉歡此舉,乃是陽謀,我軍與之互通有無。且不說他臨大事之時,總會有所遲疑,事關緊要,又豈能不信?”
“明公,真若如此,一旦對方有所求,我軍怕是不好拒絕。可當真這般,至少要有一支主力被定邊軍牽製,好手法啊,設在他處,卻能調動豫州……”程昱歎道。
“定邊陷陣,乃是葉歡的心頭肉,他當然會全力以赴。隻可惜聯手聯手,真正想要一心談何容易?那番話操隻能說與先生聽,彆人是不會信的,亦情有可原。”
“明公,這麼說的話,是準備先行而動呢?既然要派,不如早派。”程昱沉吟道:“關鍵還在豫州之地,趙子龍左進右出,右進左出,我軍並無必勝高順的把握。”
曹操撫須頷首,神情複又一振:“便算如此,操亦要儘力一搏,豫州先機,還在我手。”
“嗯,如今就要看李典將軍能否克敵製勝,主公,葉悅之之信,是否要回?”
“回,操馬上作書與他,既然他有本事抓了齊由,為妙才歸事,就讓他再得意一回。”曹操想了想便斷然道:“仲德先生,你來安排,不要等著對方催促了。”
“主公放心,昱馬上下令,再如何,此舉亦有防範之效。”程昱抱拳道。
曹軍大帳之中,主從相對,洛陽的一處府邸,卻是師徒相見。
客堂之前,站了許多下人,皆是為一觀葉郎威風而來,但此時,人人麵上卻有訝然之色。
“走走走,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將軍與主家有事商談,不是你們能聽的。”一個管家裝束的男子走了出來,揮揮手道。
“是!”眾人齊聲應是,態度恭敬,隨即便各自散去。
“哎~卻是又借了將軍之威。”管家歎了口氣,搖搖頭,關上了大門。
側堂內,老太尉劉寬躺在一張墊著熊皮的軟椅上,雙腿伸展,地上木桶熱氣蒸騰。有人坐在馬紮上,正在給他做著足底按摩,看老人家的麵容,一派欣慰舒適之狀。
“師父,徒兒手重,有不適之時您要立刻說,按得輕了吧,就怕不見效。”說話的男子麵容英朗,身軀雄壯,此刻袖管褲管儘皆撩起,居然是驃騎將軍葉歡。
下人們的訝然不難解釋,誰也沒想到,名震天下的葉郎,居然會給主家做此等下活。在他身後,還有幾名年青婢女,都是全神貫注,看著葉歡的動作。
“悅之,當真很是舒暢,行了,也不需如此。”劉寬聞言搖頭道。
“師父,這可還早了,徒兒這幾年太過忙碌,少來拜見師父師母,您就讓徒兒儘儘心力,我這心裡也好受一些。”葉歡笑笑說著,語氣恭敬,手中卻是絲毫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