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那我等便繼續休整,等待梅軍候消息,斥候兄弟們,也該有所回報了。”葉恒點點頭,重新走到青石之旁坐下了。
親衛趙勇靠了過來,為大公子遞上水壺,輕聲道:“公……”一個字出口,卻見葉恒雙眼微瞪,急忙改口。
“司馬,方才之言,極有威武之氣,這才是一軍之首。”
“彆拍馬屁,到時候遇見敵軍,你要給我第一個上。”葉恒正色道,趙勇是趙大龍之子,二人讀書習字,都是在一處的。
“司馬放心,我早就想上了,殺敵建功,不給司馬丟臉。”慷慨激昂的說完,又換上笑容:“公子,喝水,嗓子乾了吧?”
葉恒苦笑搖頭,還是接過水囊喝了一口,趙勇是罵不怕的。
“司馬,前方有馬蹄聲,應是我軍斥候。”此刻,一直在伏地聽音的士卒起身言道,並伸手指向小道方向。
“哦?”葉恒聞言起身,側耳靜聽,片刻之後,果有馬蹄聲。
那正是輕騎,若是重騎,步點會稍稍慢上一分,也更加沉重。且身為定邊騎軍,聽音是基本素質,馬蹄聲就能分出敵我。
很快,一個身影出現在視線內,看著他飛奔前來,葉恒與劉亮皆是眉頭微皺。離得近了,就能看清士卒背上插著箭矢。
“敵軍出現呢?是斥候,還是敵軍騎軍主力?”念頭在腦海中油然而生,不過看來騎的姿勢,傷情似乎並不太重。
下一刻,騎軍已經到了麵前,看見葉恒他飛身下馬,單膝跪倒。
“大公子,我們在淶源之東十裡遭遇敵軍斥候,打了兩場,什長讓我先回來報訊,淶源之內,恐有敵軍騎軍,當以千數。”
“淶源?淶源就在廣昌以南七十裡,有敵軍騎軍?”葉恒想著,扶起林飛,看了看他背上的箭矢:“怎麼樣,傷的重不重?”
“沒事兒,沒傷著,卡在鎧甲裡了,挺深的,我急於報訊,就懶得弄它。”林飛急忙道,伸手到背後折騰一番,拿下了狼牙箭。
箭頭之上,血跡斑斑,但劉亮一眼就能看出,林飛沒有說謊。那是飛馬奔馳之間磨的,他寧願被刺,也不願耽誤分毫的時間拔箭。
偵察營斥候營的士卒就是這般,時間對他們而言是生命。
迎著葉恒的目光,劉亮頷首道:“司馬,童鵠是十年的老偵查,他一定看出了司馬蛛絲馬跡。”說著又對林飛一努嘴。
“哦對,司馬,我們什長帶人挖出了敵軍掩埋的馬糞,看樣子是三天之內的,且路上還有一些被遮掩過的馬蹄印記……”
“什長隨即帶著我們繼續向前,就遇到了敵軍,人還不少。他們似乎不想讓我軍過度深入,我們人少,什長才會有此判斷。”
林飛喘著氣道,說完,才接過同袍遞來的水袋,灌了一大口下去。
“嗯,童什長果然夠細致。”葉恒頷首道,本來他就沒有懷疑林飛之言,隻是有些疑惑,童鵠為什麼會說恐怕有?
此時已經了然,他是憑多年的戰陣經驗,從敵軍很多細節之處推斷出來的。童鵠原本是三曲的偵察尖兵,亦是賈詡所調。
“林飛,我要沒猜錯的話,童鵠讓你回來之時,是不是自己向前偵察,還有同袍後撤?”等林飛喘了會兒,劉亮又問。
“對。”林飛擦了把嘴,什長說了,一有消息,會立刻回報。
“你來的路上,有無敵軍蹤跡出現?”
“沒有,江銅留在二十裡之外,一路上,是有些隱秘的所在,利於敵軍偷襲,但都是安然而過。”
“那在路上,又有無遇見我軍之人?”
“沒有,飛一路奔來,並無異常……謝了兄弟。”林飛說話時,已經有人上前為他解開鎧甲,給傷口上藥。
偵察營士卒,用的是等同於軍中司馬的鎖鏈甲,且是質量最好的一批,否則敵軍的狼牙箭是不可能被之卡住的。
劉亮的問話很快,林飛答的也是飛快,快的葉恒都有點跟不上對方的思路,往往那邊說到第二句,他才能反應第一句。
發現敵情,作為偵察軍首,童鵠的應對是最正確的,分兵探查,沿途布置暗哨,一旦有訊息,就會立刻傳來。
而林飛一路飛奔,沒有遇到阻擊,可能性有兩個。一是這條小路敵軍並未安排埋伏,二便是,有埋伏,卻被己方清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