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將軍,按這個速度,我們多久能與甘寧將軍彙合?”登船而行,對六曲來說不是頭一回了,對船身的搖晃,張海龍應付裕如。
“將軍,這段水路,暗礁極少,加上順流而下,若是一切順利的話,明日晚間,我們就能到新鄉。”軒朗聞言正色答道。
“明日晚間?”張海龍抬頭看了一眼明月,撫須道:“難怪將軍讓我六曲滿員乘船而來,果然快,這般已經勝過急行軍了。”
“哦,軒將軍,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吧?”張海龍想著又問道。
說起步軍乘船,最早還是麯義的先登開始練習。身在司隸,六曲也沒少練,曲長的要求是,要能在甲板之上奔馬……
長期行船,確保自身無恙,尤其是戰馬,下了船,就要能戰。
當時被甘寧派去輔助六曲訓練的就是軒朗,在他心裡,就沒有比六曲更好練得兵。無論如何困難的項目,他們總是甘之如飴。
騎軍第一王牌,有著令人難以了解的執拗與兼任。兩個月的訓練,暈死在船上不哼一聲的士卒比比皆是,醒了繼續練!
親身體會,軒朗才知道六曲什麼都爭絕非虛言。也正是因為那次的練兵,此次甘寧大軍出發之後,才讓他在渡口等著張海龍。
“將軍放心,最近三日都是晴天,且上遊並無汛情到來。至於在大河之上與我軍作戰?敵軍若來,就是有來無回。”
軒朗出言信心十足,蛟龍軍的對手,目下看來隻有天氣。至於敵軍,他還盼著有人前來交戰了,水軍的操練可不是日月之功。
“那便好,軒將軍,前番徐州大戰,就看著臧滿之風光了。一個九曲,牽製袁公路數萬大軍,此番冀州,我六曲亦不輸之。”
“張將軍,徐州大戰,六曲與九曲同在一等,豈能言輸?”軒朗聞言笑道,和六曲打交道久了,對張海龍的脾氣也算了解。
“不……”後者一擺手正色道:“徐州之戰,九曲為主,六曲為輔,滿之指揮得當,換了張某未必能夠,的確厲害。”
“但那說的是指揮大軍之能,單論一曲,還是我六曲最強。”
剛開始,軒朗還聽得心中連連稱讚,這才是定邊軍大將的風度。可聽到後來,味道有些不對了,原來張將軍一直是無比自傲的。
“張將軍,徐州之戰,有六曲九曲配合,而今在冀州南線,也有企邱澤校尉的陷陣一曲,步軍騎軍,皆是我軍最利之刃。”
“哈哈哈哈哈……”張海龍聞言一陣豪爽的大笑,笑聲中充滿得意之情:“說得好,加上蛟龍軍,步軍騎軍水軍,皆是最強利刃。”
“將軍說的是。”被張海龍帶起了胸中豪情,軒朗亦頷首道。
“要說還是將軍目光深遠,蛟龍軍十年之前就開始打造,如今曹操袁紹想要對抗,談何容易?此戰,我軍可操必勝。”
目視前方的大河奔流,張海龍又道,期待已久的大戰,就在眼前。
身為王牌六曲曲長,又是葉歡邊軍之時的一什同袍,他的心中是最為激動的。十餘年前軍營中的笑言,如今一件件變成了現實。
正如公義哥臨行前所言,一舉擊潰袁曹,天下何人可抗將軍?到時候以將軍的威勢和手中實力,必可一統大漢,造就盛世。
六曲的加入,不但讓甘寧的蛟龍軍實力大增,更讓他們的戰術選擇性變得多樣。憑張海龍之能,絕對擁有攪亂敵軍後方的實力。
而並未等這支王牌勁旅到達戰場,蛟龍軍已經發動了對延津渡口的攻擊。甘寧審時度勢,決定在兗州境內,攻敵必救。
收到夏侯惇和曹仁北上冀州的消息,他和諸葛瑾最擔心的便是南線戰況。攻擊延津,意在告訴曹操,定邊隨時有能力在內線作戰。
既然如此,對延津的攻擊,甘寧給周必下達的任務就是既要快,也要猛。蛟龍軍攻破渡口,一定可以吸引曹軍的視線。
有寬闊的大河為屏障,甘寧絲毫不怕曹操會對自己發動攻勢,隻要他能有效的吸引曹軍主力在沿岸,張飛南線的壓力亦會稍稍減輕。
今夜月光明亮,兩岸視線良好,三更十分,周必一聲令下,對延津的攻擊開始了。打頭陣的並非邱澤的陷陣一軍,而是定浪戰船。
距離延津營寨一百步的水麵,三十艘定浪戰船交錯排成兩行隊列。每一艘戰船的甲板上,都架起了轟天炮。
三十艘戰船,就是兩百四十架轟天炮,鼓聲響起,亂石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