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瑯一席話說完,這才去喝水,甘寧微微一笑,意料中事。
剛要說話,門外卻又有腳步聲傳來。
“年年都是這麼一套,張海龍這家夥,有沒有點新意?”聲音隨之傳來,很快到了門口。
畢瑯聽了先是眉頭一皺,隨即展開,麵上露出笑容。
等來人進屋,他上前軍禮嚴謹:“六曲軍候畢瑯,見過胡將軍。”
山地飛龍胡風,軍中敢說六曲曲長的人可不多,胡瘋子算一個。
“什長,你折我?”胡瘋子見狀一個閃身,抱拳施禮笑道。
當年在邊軍,畢瑯曾經做過他半年的什長,教了他不少本事。現在雖然是一個將軍一個軍候地位懸殊,但軍中禮儀就是如此。
畢瑯笑著搖搖頭,不再多言了,主將雲集,定有要事。
“什長,等打完這一仗,我們好好醉一次。”胡風正色道。
“好。”後者點點頭,便與甘寧施禮,退了下去。
“瘋子,這是前線的戰報,你看看,一軍的戰果如何?”等畢瑯出門,甘寧將手中的戰報遞給了胡風問道。
瘋子接過仔細看了數遍,抬起頭來剛要說話,甘寧卻是右手一擺:“我不要聽好話,還有何能改進之處,六曲很快就到了。”
“將軍,說實話打得漂亮,邱澤這小子,近年來越發成熟了。蛟龍軍配合的亦極為默契,戰損一比七,比我想的好。
“哦?”甘寧聽了有些訝異,又問道:“換了是你指揮一軍呢?”
胡風點點頭:“甘將軍,軍師,換我去未必能比邱澤打得好,胡某從不虛言,此戰最出彩之處,就在兩軍銜接,尤其是訊號……”
“正如將軍所言,設若此次海龍的六曲能夠協同作戰,我軍就能將增援的敵軍儘數拿下,背靠蛟龍戰艦,也不懼曹軍重兵集團。”
“將軍,軍師,你們看,這裡是延津。”張海龍說著到了沙盤前,點指其中:“換了是白馬,是否可以提前將六曲定位。”
“提前將六曲定位,胡將軍的用意是在,包抄敵軍?”甘寧諸葛瑾聞言也都靠攏過來,後者思索片刻之後問道。
“軍師,隻是一種戰術設想,我軍可按形勢而動,不一定用,卻一定要讓敵軍感到威脅,威脅越大,我軍機會越多。”
“就像此戰,我軍不加追擊,隻是焚燒營寨,曹操若是得到消息,必定會加強防備,那麼長的河岸線,他又有多少兵力能用?”
甘寧重重頷首,拍拍胡風的肩膀道:“難怪主公喜歡你,看的果然通透,曹操真若如此,兵力分散,便難以增援冀州。”
“不過,眼下卻是有個難題。”甘寧頓了頓道:“曹仁夏侯惇所部走的極快,我軍若是迅速封鎖渡口,張飛將軍那裡?”
“將軍,我有什麼說什麼啊,主公當年說過,主帥謹慎是必要的,但有時候也不能太過,所謂無所不備則無所不寡嗎……”
“你說你說,你繼續說。”甘寧聞言眼中一亮,又連聲道。
“將軍和軍師思慮周全,胡某不及,但張飛將軍身經百戰,且主公就在晉陽坐鎮,以賈郭二位軍師之能,豈能看不見其中變化?”
“按我軍的位置和傳訊速度,若要蛟龍協助南線,軍令早該到了。既然沒有,主公與張將軍便有應對之法,將軍又何必為難?”
“甘將軍,胡將軍所言極是,我們可能真的是想的太多了。”諸葛瑾正色道,甘寧方才之言,都是在為南線考慮,他又何嘗不是?
“軍師,你彆太抬舉我,我和將軍軍師看的重點不同。或者這麼說吧,現在增援南線,和堵住呂布的飛獠雄騎那個重要。”
“好!”甘寧猛地拍了一下胡風的肩膀,欣然道:“瘋子,此次虧了有你在啊,否則真是無所不寡,軍師,我看可以給周必下令……”
“將軍的意思,是讓周將軍繼續狂飆猛進,直抵青州,除了飛獠雄騎之外,也讓任何一支曹軍,再過不了黃河?”
甘寧停頓的空隙,諸葛瑾已經會意接上,二人顯得默契十足。
“對!”胡風重重一拳捶在沙盤邊緣,內中的標記都跳動起來。
“給周必傳令,他隻有兩個時辰休整,隨後立刻向東,一句話,自今日起,蛟龍軍控製範圍之內,不需曹軍一兵一卒北上。”
甘寧再不猶豫,立刻下達軍令,諸葛瑾坐在案前,一蹴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