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我要沒看錯,大公子是初次上陣殺敵,有些不適。你也知道,很多話我說的沒用,還得請秦叔你好好跟公子說。”
“我,我說?”秦司馬指指自己:“要我說,大公子乾嘛要親自上陣?軍中誰不能來啊?換四軍哪一曲都行。”
“叔……”趙勇拉了個長音:“小聲點,小聲點。”
下一刻,他的麵容變得認真起來:“大公子是將軍之後,將軍當年不就如此?再加上長公子,三公子,都建立戰功,大公子看著?”
秦司馬聞言眨了眨眼睛,搖搖頭壓低了聲音:“理是這麼個理,但大公子身份不同,真有必要嗎?待在張將軍那裡也行啊。”
趙勇聽了卻道:“叔,讓你在帥帳待著,你願意嗎?”
“當然不願意,哪還有什麼意思?”秦司馬脫口而出。
“你不願意,大公子就願意嗎?入了定邊,誰不願上陣殺敵。停,知道你要跟我說身份,我自幼陪著大公子,他心裡的事情我知道。”
這一番話,說到最後,趙勇帶上了感情。自幼相伴,他當然了解葉恒,那段家中的日子,公子終日悶悶不樂,他也難受。
秦司馬一旁靜靜的聽著,看向趙勇的目光卻有所變化。帶著欣然,對方長大了,能有這番忠心,他亦為趙將軍高興。
“好,就算如此,那為什麼是我,劉亮不行嗎?梅小伍也行啊,他們對大公子都是忠心耿耿,戰陣經驗也不比我差。”
“叔!劉司馬和梅軍候的確不比你差,可你想想,在四軍一曲,他們都是大公子的下屬,公子今後,還要有主將威嚴……”
“你就不一樣了,叔你也算看著公子長大的,更好說。”
秦司馬聽得連連點頭,不禁對趙勇豎起大拇指:“大勇,你是真的長大了,想的周到,那,那我去和大公子說說?”
“叔,隻有你行,你可是南山武院出來的,加油。”
片刻之後,趙勇帶著秦司馬到了葉恒身邊,隨後將周圍所有的士卒都帶走了,怕彆人聽見他們的對話,更足足走出了三十丈。
“公子,是不是有點不舒服,想吐,殺敵之後手會抖?”沉默了片刻之後,秦司馬深吸一口氣,輕聲問道。
聽對方發問,葉恒也知道,剛才趙勇找秦司馬說了些什麼了。心中不由升起一陣暖意,自幼相識,也讓他對秦司馬更有親近。
想著,葉恒點點頭道:“司馬,真的是你說的這樣,以前我也聽父親說過,可到了戰陣之上,卻還是……”
“大公子……”秦司馬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和緩:“公子,其實人人都這樣,我那時候第一次上陣殺敵,也吐了。”
“將軍說過,那是新兵到老兵必備的過程,過去就過去了,下一次再遇到,定然不會如此。大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人之常情。”
“司馬,你說的這些,我也知道,不過……”葉恒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從未聽信弟、毅弟他們提起過。”
聽了此言,秦司馬卻有點為難了,大公子能跟他說這些,的確是信任。但事關長公子和三公子,他怎麼回答,似乎都有點不妥。
葉恒見對方不語,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但話已出口,立刻收回,亦是不妥,二人一時都沉默下來。
總算秦司馬去過南山武院,苦思之下心中一動道:“大公子,今日對秦某之言,亦不會對任何人提起。”
這句話說出口,秦司馬自己有有點佩服自己,既表示了對公子的尊重,也算是委婉的解釋了原因,彆人也不敢說啊。
但他心裡很清楚,這些其實也分人,至少葉歡似乎就沒有這樣的經曆,同樣的例子還有很多,但眼下,他絕不會這麼說的。
“哦……”不出他所料,葉恒聞言,果然出了口氣,當時就輕鬆很多。他倒不是一心想與葉信比,但葉家兒郎,如此挺丟人的。
“秦司馬說的是,那我下次戰陣,定不會如此。”葉恒認真的道。
“公子才說的是,適應了就好。”見大公子丟下負擔,秦司馬也暗中擦了把汗,心道還有下次?反正我得好好看著。
“多謝司馬指點,為恒解開心結。”心情一放鬆,葉恒抱拳道。
秦司馬急忙一側身,連連道:“豈敢當公子之禮?公子,屬下職責在身,還需隨二軍向前……”
“司馬快去,不可耽誤了正事。”
“屬下拜彆公子,之後作戰,與敵後定要慎之,公子保重!”秦司馬鄭重的說了句,施禮之後上馬而去。
方才他勸說大公子之時,麾下人馬並無耽誤行程,還需加緊趕上。敵軍騎軍既然出現在這裡,還是精銳,之後的挺進必須小心。
縱馬奔行之間,看見劉亮和梅小伍,想了想,他還是向對方招招手。二人見狀,都來到馬前,看秦司馬的樣子,定有要事。
“亮子,小伍,彆怪當哥哥的多嘴,換了其餘各軍,我絕不會說。但是大公子,就沒有道理跟你們講,今天還好是手臂……”
“呸。”秦司馬說著啐了一口,才續道:“我問了趙勇,你們的陣型還是不夠嚴謹,下次專門凋一隊人,用盾陣……”
“我也知道,這和大公子首戰有關,敵軍居然有能飛射之人,的確出人意料。但再如何,你們的心始終要提著……”
秦司馬侃侃而言,劉亮和梅小伍靜靜聽著,大公子受傷,他們心中又豈能不自責?要是能換,絕對是毫不猶豫,以身相代。
“好了,不說了,我衝到前麵去,倒要看看,那幫家夥是哪裡來的,你們也保重!”看二人表情,秦司馬不再多言,上馬而去。
大公子葉恒的初戰,殺敵帶來的經曆,在冀州大戰之中隻是一個插曲。消息很快就被送到了張遼之處,敵軍騎軍終於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