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看看。”周必急忙去看,亦是頷首,點指其中道:“邱,他這麼擺,還挖了深坑,這是要防著我軍突襲啊。”
“可惜我們在這兒不夠高,隻能看個大概,不得詳細。”
“沒事兒,我的偵查營也在看,隻要他們看見了溝壑,就能大概推算坑挖的有多深,怕不止是防備突擊,還有轟天炮。”
邱澤擺擺手,眼光不離圖紙,言語之中卻有說不出的自信。
“哦?”周必雙眉一挑,眼珠子轉轉輕聲問道:“邱,厲害啊,快給我說說,怎麼看出來的,我好上報。”
“我們一軍,練過工兵,偵察營裡也有高手。他們看敵軍挖掘的動作,和他們挖出多少土,再結合圖紙,就能推斷了。”
邱澤不疑有他,既然上報就得詳細,便耐心的給周必解說起來。
“工兵也會?不愧是陷陣一軍啊,人說藝多不壓身,不假不假,我得記下來,記下來……”周必心中想著,麵上笑容更甚。
“邱,那要是按你說的,敵軍如此布置,我軍又該如何進攻,才更加有效?是不是衝擊之時,梯次配合要更緊湊?”
“不光如此,還定要在意營寨之內的陷坑,推進一定要穩……”
“那轟天炮的攻擊若是不能摧毀敵軍,我軍遠程如何壓製?”
“還是可以用轟天炮,但必須精準打擊,不要麵攻,同時也要準備好手弩。敵軍的陷坑限製我們得時候,也會限製他們自己。”
周必不停問著,邱澤對答如流,聽得前者更是感歎。步軍第一強軍,強軍中的精銳,看看人家這戰術素質,差的遠啊。
不管如何刁鑽的防守戰術,人家馬上就能擬定對策,想的時間不超過數息。而聽到他的應對,往往讓你眼中一亮。
而且周必相信,邱澤能說到的戰術,陷陣一軍士卒就能做到近乎完美。他絕不會紙上談兵,一切都建立在無數的實戰上。
有將如此,有兵如是,你不親身感受,永遠不知道強大何在。
周必甚至有點後悔讓書記官走的太早,邱澤說的這一切都該好好記下來。哪怕他們平時也不會藏私,可戰時的感悟更為深刻。
“邱,你說他們要前輕後重,我軍又該如何應對?”
此時親兵終於忍不住了,拉了拉邱澤的衣角,後者咦了一聲,總算是回過味兒來了,看向周必的目光,亦有所變化。
“老周,你他娘的心眼子真多,不行,你得請我喝酒。”
聽統領這麼說,親兵飛快的翻了下白眼。校尉,這可是你十幾年戰陣的心血,一頓酒就換了,你這格局,是不是小了點。
“行行行,就這麼說了。”周必聽得心中一樂,連忙答應。
“唉,不對啊……”邱澤見他答得如此爽快,又是一愣。
“不對啥啊,你我都是同袍,就該如此。邱你看,王勇回來了,一定有打法了,我們快去看看。”周必說著迎了上去。
“我……”邱澤撓撓頭,對親兵道:“本校尉要的,少呢?”
“當然少了,就衝校尉你剛才說的,要一年晉陽佳釀也不過分啊。”親兵立刻答道,言語之中還有憤憤之意,說的多細致啊。
邱澤一瞪眼,給了親兵一掌:“你他娘的知道,不早說?”
“我……”這一回輪到後者委屈了,摸著頭也不敢說話。
“算了算了,彆這副模樣,下次記得提醒我,等打贏了仗,我賞你兩壇晉陽佳釀。”邱澤見了,有點不忍心,急忙道。
“多謝將軍。”親兵立刻笑了,方才委屈扔到了九霄雲外。
“我勒個去,將軍和高將軍沒說錯,我他娘的是有點虎。”邱澤心裡想著,邁步追周必去了。
王勇到了麵前,剛想說話,卻見邱澤一臉不爽的追了上來,不由疑問的看向將軍,卻見周必一陣擠眉弄眼,立刻會意了。
“將軍,我剛才已經全部觀察清楚,也彙總了兄弟們的訊息,沒有看錯,應該是敵軍在沿岸設置了床弩,拉起藤蔓防禦。”
見王勇認真的彙報起軍情,邱澤不好再說話了,仔細聽了起來。
“不光如此,營寨之中,應該還挖了壕溝,陷陣的兄弟們說,看那土量,至少有連環三道,每一道恐怕要有一丈深……”
“既然有壕溝,就可能有陷坑與陷井,將軍,我們若不提前一步,將他們的床弩給打掉,後續的同袍攻擊起來,會難得多。”
“嗯,好在有陷陣同袍,厲害。”周必聽了,對邱澤一笑。
後者的嘴角動了一下,也不說話,這老周,整個一笑麵虎。
“將軍,給我十艘戰船,走舸也要配合一下,就算是佯攻,我們也不能給敵軍看出來。順便還能試試,他們如何應對。”
“要什麼都行,先給我說說,你想怎麼打,要不要陷陣的兄弟配合?”周必擺擺手,說話間,嘴角向著邱澤的方向努了努。
“將軍,這一次,我們求精準度,三十六具床弩,我得全給他砸了。方才沒有看見敵軍霹靂車出現,可以離得再近一些。”
王勇說著,又對邱澤道:“邱校尉,還請調一千同袍與我,看旗號行事,勇不會讓一軍登陸攻擊,但要給敵軍以震懾……”
“一軍的弓弩手箭射的準,將軍多給我派些弓弩手,神箭手也越多越好。”上次配合作戰極為,默契,王勇是全程經曆的。
“不好!”邱澤心中喊了一聲,但隨即便道:“說清楚,要多少,一千全是弓弩手嗎?也彆說一定不登陸,離近點,看的清楚。”
“哦!”王勇覺得邱校尉的語氣有點衝,估計與方才周將軍的示意有關,不過大戰在即,多一點殺氣也是正常的。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蛟龍軍的船隊陣型有了變化,十艘定浪艦開始向著甄城水寨的方向移動,敵軍營寨內也開始了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