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點,林驕與唐建截然相反。周必和周遊都說過,我特麼的戰死,也不能讓特等射手戰死,他們在戰場上作用巨大。
但在山地飛龍,狙擊手則隨時會成為隊伍的最後一道防線。為了掩護同袍撤退,他們很多時候會被敵軍合圍,從而戰死。
不過,也是最多士卒想要擔任的職位。原因很簡單,他們可以殺傷最多的敵軍,想要我的命,你們得拿十倍百倍來換。
每一次作戰,狙擊手都要將之看做是自己的最後一次。他們的使命,並非殺傷敵軍,而是保證同袍能夠安然撤離。
狙擊手不惜命,那是職責造成的,可作為伍長,夏傑絕不會這麼看。還是那句話,逼不得已,才會讓狙擊手斷後。
眼前的十八名敵軍,哦不,現在是十五個,三倍與他們。並不能讓他感受到太多的壓力,全員完整的帶出去,才是他的職責。
常山關之戰,讓顏良文醜看清了,鐵騎營除了戰力之外。他們的軍官都清楚,該在什麼時候選擇什麼樣的打法,這很可怕。
山地飛龍也是一樣的,相比鐵騎營,他們的分工會更為明確。
小半個時辰之後,傳訊手終於完成了與龍驤軍的對接。下一刻,小隊已經開始了撤離,林羽之前就規劃了兩條道路。
他們離開不久,敵軍上來了,十四個,又有一人中了陷井。
很快,他們就發現了山地飛龍行動的蹤跡,還有四具自己同袍的屍體。那名隊長蹲下觀察腳印,很快就做出敵軍剛走不久的判斷。
算上之前中了陷井的四人,已經有八名同袍被對方擊殺了。就算沒有嚴格的軍令,他也要追上去,爭取殲滅敵軍。
就在祁軍向張郃彙報軍情之時,追逐戰便展開了。冀州軍中,也有擅長追蹤的士卒,況且山地飛龍幾乎沒有時間隱藏。
追逐戰之中,降低敵軍速度的,還是王丁的陷阱。這一回,冀州軍有了準備,可對方陷阱的樣式,完全出乎了預料。
且隱隱之間,都是與之前相反的,更有不少虛招。你根據之前判斷的危險的地方,往往隻是假象,而安全所在,卻是殺機四伏。
好在冀州軍的速度不算太慢,沒有給王丁太多完善陷井的時間,隻有兩人中了埋伏,損傷還不足以阻止他們的追擊。
可在越過了那道山石之後,飛射而來的箭矢,直接命中一人的眼眶。悶哼聲響起,他倒下之後不久,便沒有了動靜。
“全部趴下。”隊長急忙喝道,這塊巨大的山石裸露在外,與叢林中,是一塊難得的空曠之地,還很難從兩邊繞過。
敵軍選擇這裡,肯定是因為有最好的視野,且是在他們繞過陷井之後。登上山石,原本是小心翼翼,箭矢則在放鬆的一刻襲來。
聽風聲,看影子,隊長很清楚,敵軍的弩箭,恐怕是自己從沒有見過的。無論是速度還是威力,都超越他的認知範圍。
倘若對方的目標是自己,他會像那名同袍一樣嗎?隊長想著不禁有些心寒。因為他發現,換了自己一樣躲不過,速度太快。
更可怕的是,他根本找不到發箭之人的所在,運足目力,也難以發現那個取了自己同袍之命的身影。
能在此出現,得到林羽身手不差的評語,冀州士卒都不是庸手。他們也是身經百戰的老兵,經過更為嚴格的訓練。
戰場上,從同袍受傷的力道和角度,他們應該可以在瞬間找到敵軍箭手的位置,可今天,以往的那些經驗,卻都不靈了。
按照常規的推測,該有箭手存在的地方,根本空無一人。且隻是射出一箭,直到現在,沒有任何的動靜……
隊長心頭無比明晰,敵軍如此做,一定是故意的。而他們所用的弓弩,也不是步軍騎軍常用的那一種,軌跡根本不同。
一時間,十幾人都隻敢躲在大石之後,林間安靜之極,隻能聽見風聲和自己的心跳。似乎神秘的射手,根本隻是個幻覺。
但隻要一露頭,相信箭矢會立刻襲來,定邊軍在這點上,從未讓他們的對手失望過。很多打擊,都是在你最彆扭的時候。
過了片刻,一些士卒開始將自己的頭盔,或是衣帽,扔出大石之外。隻要對方射出的箭矢多一些,或許能判斷出他的藏身所在。
“切……雕蟲小技,還想騙我?”唐建的念頭一閃而過,就立刻回到那種專注的狀態中,他的雙眼一瞬不瞬,緊盯遠方。
敵軍如此做的用意他也很清楚,碎星弩的軌跡的確與普通弓弩不同,但有經驗的老兵,看多了,依舊可以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