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名士,高官厚祿,風流倜儻,手握雄兵。
此十六字一出,縱然潁川之處,人才無數,卻也隻有一人能當。
在朝為九卿之一的少府,在軍是統領萬軍的軍師。在民間,更是眾星捧月的角色,人生至此,當真是沒有什麼遺憾了。
如果說,他還隻有二十九歲,嗯,真實年齡二十七的話?
恐怕隻有兩個字可以形容,完美!
當二公子來到軍師營寨之前,內中傳來陣陣風聲,他聽了之後便知其故。對要掀開帳簾的親兵搖搖手,自己則肅手等待。
眾所周知,郭軍師驚才絕豔,主公則一直將之視為幼弟,照顧有加。府中軍中,皆不會讓之受半點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但有一點,自從諸侯討董開始,葉歡就為郭嘉養成了晨練的習慣。此後便是嚴寒酷暑,後者亦從未耽誤,十年堅持不斷。
來前看著操場上那一大串腳印,葉毅就知道軍師剛剛晨練完成,此刻定在洗漱沐浴。營帳中的風聲,則是乾發用的吹風機。
器物閣出產的精品,比之以往所用的火筷,要勝過十倍。
從小葉毅就知道,除了家中長輩,他最要敬重的人便是兩位軍師。就是大公子與長公子,到了賈詡府中,也要按規矩排隊。
“二公子到了?請進來。”郭嘉的聲音從營帳中傳出。
和很多謀臣戰將一樣,他能和葉歡言談無忌,甚至爭論。但在心中,郭嘉是嚴守上下之分的,主從,是他們第一重定義。
侍從聽了,立刻打開帳簾,葉毅笑笑,邁步進帳,自己放下帳簾。郭嘉坐在逍遙椅上,一旁的親兵正操縱風機,為他吹乾濕發。
郭嘉一笑,右手微微下壓,葉毅便在案前做好。那邊吹乾了濕發,又用熱巾再擦拭一
遍,親兵束發戴冠的手法,顯然熟練之極。
黑衣青年為葉毅捧上茶水,他是代替葉春護衛郭嘉的暗影。至於前者,已經身懷六甲,此刻正在晉陽城中安養了。
葉春是個孤兒,與葉冬等情同手足,後來嫁給了山地飛龍的首領胡風。那一日,葉歡是男方主婚人,女方則正是郭嘉。
一番打理,郭軍師更顯得精神奕奕,落座案前,看著葉毅笑問道:“二公子今日前來,不知尋嘉有何要事?”
葉毅急忙起身,以軍禮見過軍師,方道:“毅聞張將軍已然出兵,攻擊邯鄲,兄長隨黃忠將軍而行,特來向軍師請戰。”
“我麾下原本有騎軍一萬兩千,兗州一戰,傷亡在三千左右,但主力未損,軍中士氣高昂,當可續戰,請軍師下令。”
郭嘉聽了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對方,葉毅連忙道:“軍師,此事毅已與父帥麵前說過,軍師乃三軍之帥,故來相求。”
郭嘉微微頷首,示意葉毅坐下,捧起麵前的香茶喝了一口。
“二公子,主公日前已經命使者出發,將冀州軍文醜將軍的屍身送回南皮。魏郡戰了,冀州後續,主公與嘉皆不願多動刀兵。”
“軍師,毅這幾年苦讀兵書,知道軍師所言乃是正理,父帥亦是一向愛民。但純以軍論,即使要勸降袁……也當先以兵壓。”
葉毅接的很快,來前他就已經想到,隻是說起袁紹頓了頓。
郭嘉當然知道原因,葉家書禮傳家,長輩之名,是不可明言的。
“好,好一個先以兵壓,二公子既然明白此理,兗州一戰亦是建立功勳。又豈能不知主公將張趙二位將軍,留在魏郡?”
葉毅聽了,坐直的身子向案前靠了靠:“叔父,兗州之戰,也叫建立功
勳?叔父如此說,毅當真汗顏,比之魏郡差的太遠。”
見郭嘉眉頭微微一皺,他急忙續道:“毅也知道,軍中之事自有分工,大局之中,當有輕重,可我,就想殺個痛快。”
“叔父,信弟在涼州,一戰威寒敵膽,兄長與之前,亦是連番廝殺,此才是我葉家兒男,應有之義,叔父……”
說到最後,葉毅很有控製的拖了個長音,眼中祈求之色極濃。
郭嘉見狀心中暗笑,主公之子,尤其是葉信和葉毅,都有成為沙場虎將的潛質。此刻竟有如此舉動,讓他不禁感到更為親切。
“二公子,魏郡之戰雖勝,但兗州軍安排巧妙,主力脫離,戰力猶存。若我軍一心用兵與冀州,兗州但要反撲,該當如何?”
“軍師,魏郡之戰,軍師運籌帷幄,安排巧妙,舉手……”
“嗯哼!”郭嘉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