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烈的討論之中,雙方的距離在不斷的拉近,吳遠對管亥的語氣已經頗為熟絡。此刻,他正在口沫橫飛的給對方出著主意。
“嗯,節奏控製,不失為攻城之法,亥會隨機應變。”進入定邊軍多年,管亥也早已習慣了,上下一心,眼下就是體現。
“將軍,我一軍之中,有幾名什長,精通穴攻之法,看函穀之險,也可試一試。”吳遠說著,不忘看了典韋一眼。
典韋並沒有回應,當吳遠目光投來,他卻轉向了另外一側。
後者繼續侃侃而言,在他眼中,將軍已經首肯了。
似吳遠這樣的例子,不在少數,即使是軍中的中下級軍官,也各有各的絕活。戰術不一定都能用上,卻能令主將打開思路。
整個研討的過程,管亥的目光時不時就會落在那個年青英俊的麵容上。長公子葉信,他的話並不多,聽的卻極為認真。
這是管亥第二次見到將軍
的公子,但聞名已久。如今的葉信,已是天下頂尖的戰將,聲名遠播,更被推許為能超越葉歡。
長公子的武藝,管亥自認不是自己眼下能夠點評的了,與當年司隸之戰初上戰陣相比,他有著和典韋相提並論的內斂。
屢經大戰,成熟之後的葉信,更像當年洛陽的葉歡了。父子倆身上都有同樣的氣質,就是讓人想要與之親近,並無隔閡。
當然,那是葉歡的一麵,他還有張揚無比的另一麵,卻不知長公子是否也是如此?
不光是葉信,魏延和邢道榮也是凝神靜聽,他們是涼州營的戰將。可身在定邊,你不了解步軍的種種戰術,如何與之配合默契?
同時,二人心中還有一個疑問,典韋將軍親召長公子前來,但函穀的前哨戰卻交給了郎騎竹,那麼,自己又該做些什麼?
大約有一個半時辰,對函穀關的攻略研討告一段落,參謀們記錄了厚厚的一摞筆記。隨後的日子,它們會常伴管亥身邊。
這段時間之內,飛虎軍與飛熊一軍攻城所需的軍械,也已經準備妥當。萬餘士卒加上五千民夫,整裝待發。
“管亥將軍,令你為全軍先鋒,七日之內抵達函穀,八日要立刻發動攻擊,不得有誤,時機若有調整,要細細報來。”
陳宮斂容從帥案之上拿起一根令箭,交給了管亥。
後者上前,躬身雙手接過,目視軍師重重點頭,隨即轉身去了。
“七日之內到達函穀,八日展開攻擊……”陳宮之言在耳,軍師不明說,管亥絕不會問,但有此言,將軍軍師定有安排。
否則,軍令一定是到達函穀之後,自行決定攻城時間與方式。且典韋陳宮的言語之中,也並未給他破關的時限。
不該自己知道的,不問,不
提,將軍軍師的安排,隻會對全軍有利。在管亥而言,就是要精準把握時間,不讓計劃出現意外。
十日,那是他給自己立下的時限,飛虎來此,就是破函穀關的。倘若打不破城關,丟的不光是飛虎軍的臉麵,還有高順將軍。
飛虎軍先鋒開拔,民夫隊在中,飛熊軍收尾,配屬騎兵隊巡遊左右。整個陣型嚴整快速,士卒們從興奮中恢複過來,軍容雄壯。
行軍,紮營,是軍隊最基礎的技能,在定邊軍,更是本能。多年的經驗,他們根據地形狀況和情報,能擺出速度最快的陣容。
“七日到達函穀關……”這句話本身也是一個訊息,管亥相信,飛虎軍和飛熊軍的正常速度,六日足夠,強行軍還能快一天。
管亥沒有騎馬,坐車而行,車廂之內,隻有他和飛熊軍統領聶誌。後者正在向管亥詳細介紹軍中主要戰將的個性,各處短長。
他們之中,有很多管亥已經在帥帳之中見過了,對之亦有印象。但那是攻城的探討,而聶誌此刻所言,都是開誠布公。
優點,除了特彆與攻城相關的,都是一言帶過,而缺點,就要細細剖析。因為導致一場戰鬥勝敗的,往往都是將領的短處。
“聶校尉,既然如此,今夜紮營之後,明日行軍,我們拿出兩營士卒混合同行。有郎將軍在前方,向來此舉應無大礙。”
聽了聶誌詳儘的敘述之後,管亥想了想正色道,行軍之中,也是看增強兩軍之間熟悉程度的機會,風險,也許會有一點,不過。
“好,就按將軍所言而行,我部先出二曲,函穀攻堅,我是準備拉他們當先鋒拉上去的。”聶誌欣然頷首,風險,不需顧忌。
即使是西涼鐵騎,也不可能繞過九曲,施以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