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葉歡包庇反賊,一個公然代漢而立的諸侯,居然不加誅殺,這不是假公濟私是什麼?
或者說,葉悅之果然有婦人之仁,可自己為何不是他的對手?
但轉眼之間,袁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放在三月之前,他兵精糧足,此事還有可以利用之處。可眼下?又有何用?
換言之,真正有用的話,葉歡也不會讓他前來,授人以柄。
看著父親
麵上的驚訝,袁尚愣了愣方才續道:“父親,孩兒當時也極為震驚,曾經親口問過叔父,有何條件能讓舅,葉歡不殺?”
“叔父當時言及,葉歡絕非婦人之仁,看看他如何對待張角和北宮望公孫瓚便知,隻不過在他心中,叔父再無威脅了。”
“再無威脅?”袁紹心中一動,眼前出現了一副畫麵,葉歡在洛陽城公然打砸羞花館,將權勢熏天的十常侍視為無物。
那一次之後,晉陽大公子的稱號響徹大漢,便在東都洛陽,提起大公子而不冠以姓名,世人皆知隻有一個。
看似紈絝,囂張跋扈,袁紹和曹操自能看出其中隱藏的深意。葉歡是在借紈絝之姿行敲山震虎之策,一切可謂完美。
十常侍忍了,因為葉歡的紈絝天下皆知,而此事終究可以看做是世家子弟之間的爭鬥,後者的分寸拿捏極為到位。
靈帝對此縱容,除了對葉家的信任之外,也是要借葉歡這把鋒利的寶劍,打碎原本朝中的勢力結構。
而這一切,葉歡在行事之前肯定算到了,或者說即使他沒有算到,有毒士賈詡在,各方麵的反應,一定在其算計之中。
就
似眼前袁尚的這句話,怕也脫不開葉歡的賈詡的設計,袁術的前來,哪怕隻字不言,也足夠向他傳遞某種訊息了。
隻要袁紹不在繼續抗擊下去,那麼他的身家性命,包括家世在內,都會得到一定的保障。畢竟和袁術相比,他還沒那麼嚴重。
輕輕歎了口氣,袁紹繼續前行,袁尚急忙跟了上去。
不可否認的是,在聽到幼子之言時,袁紹是有一刻輕鬆的。但也正是這一絲輕鬆,讓他覺得很不舒服,居然真的有了降意。
不管對手是誰,每一步都讓對方算計的滋味,絕不好受。
“卻不知若是換了曹孟德,葉悅之又會如何?”步入大堂,袁紹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這個念頭,他還會放過對方嗎?
酒宴的氣氛沒有想象之中的沉重,雙方言談,很有默契的不涉及眼下之事,袁術不曾出現在酒席上,卻有一人令袁紹頗不順眼。
小眼黑須,樣貌醜陋,似乎難以登大雅之堂。
如此之人,袁紹以往絕不會多瞧一眼,但現在他不會。不僅僅因為世家的禮節,更因為此人姓龐名統字士元。
“世間雛鳳也,其才可與奉孝並駕齊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