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浪式攻擊,早在十年之前就是張遼鐵騎營的拿手戰術。不光騎軍,高順、潘鳳,皆是此中高手,對臨陣指揮官的要求極高。
一浪高過一浪,一浪猛過一浪,不斷衝擊敵軍防線,直到將之衝碎,衝垮!指揮官對節奏的控製,至少要占到五成的比例。
步卒麵對騎軍的波浪式攻擊,要點不在聶誌,而在前線隊長。
數百步的距離,對騎軍而言眨眼就到,需要前線士卒有最快的反應。身為拒馬長矛隊隊長,張秋有足夠的經驗加以把握。
訓練之中,麵對虎衛騎軍或是六曲,他們也會進進退退,以節奏對節奏。今夜初始的交戰過後,張秋的選擇是,繼續突進。
你不是波浪式進攻嗎?我的應對就是,劈波斬浪!一軍最前線的鋒銳,猶如蛟龍軍的快船,一個個浪頭打來,依舊將之擊穿。
攻則猛烈,一往無前!頭一陣的接觸,算是對敵軍戰力的具體判斷。在楊秋眼中,敵軍的攻勢雖然猛烈,但比起同袍,尚有不足。
作為全軍箭頭,絕不能失去對戰機的把握,他率軍勇猛突擊。
以攻對攻,除了視覺上的衝擊力之外,帶來的必然是傷亡增多。
一百
步的距離,拒馬長矛隊已經倒下了數十名士卒。但他們陣型不亂,速度不減,帶給敵軍的感覺,對方能永遠衝擊下去。
西涼校尉眼下就有這種感覺,步卒衝擊騎軍,不斷主動突進,敵軍先鋒強悍無比。兵器之利隻是其一,戰力意誌無不頂尖。
戰局繼續下去,再有兩百步的衝擊,定邊軍先鋒的拒馬長矛隊,估計要傷亡十之七八,但傷亡換來的,會是戰場的主動。
此時後撤?不可能!第一個被校尉排除的戰術,就是後撤。
兩軍緊咬一處,較勁之時,一方先撤?代價是無法考量的。
飛熊一軍的鋒矢陣,數千人如一,衝擊,後續,掩護,弓弩……他們像是一台巨大的戰車在推進,每個士卒都是組成部分。
先鋒的傷亡,敵軍將領肯定在實施戰術時就算到了。西涼鐵騎的損失,不會在對方之下,且後續的士卒,戰力依舊堅強。
“好,那就拚下去,我倒要看看,我五千精騎,能與你四千步卒,打成如何戰局?”轉眼之間,西涼校尉已經下定了決心。
而他的決心,也立刻在戰場上表現出來。後續的西涼鐵騎絲毫不讓,與飛熊軍一樣的前仆後繼,
絕不能讓對方起勢。
“好,就得這樣乾,我也想看看,我一軍乾不乾得過五千西涼鐵騎。”論決心,聶誌豈會在對方之下?
戰術一旦確定,戰場形勢沒有發生大的改變,就必須堅定下去。孰對孰錯,現在不在聶校尉的考慮範疇之內。
決心隻是一點,眼前的激戰,聶誌和西涼校尉都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決心意誌不相上下,指揮官的指揮就極為重要了。
不過兩炷香的功夫,雙方各自倒下了數百人。每個呼吸之間,都有士卒喋血沙場,不斷有無主的戰馬,奔回西涼軍後方。
雙方全力以赴,各不相讓,西涼鐵騎將自己機動的特性發揮到了極致。飛熊一軍則是以不斷變換的陣型應對,輸攻墨守。